耍流氓护士长打针的动作很熟练,她打完让孟听捂好棉签。她自己出去了,把医疗室留给了两个学生。孟听垂下长睫看着棉签,真的不怎么疼。少女肌肤娇嫩,牛奶一样的瓷白肌肤染上几分艳色。她转过头去,一下就对上了少年的黑色的双瞳,他目光落在她赤裸的肩膀上,有三分色气,然而觉察她回头,慢悠悠对上她的眼。孟听没想到他一直在看,她也顾不得伤口,把棉签扔了,毛衣拉上肩膀。孟听脸蛋绯红:“你说好不看的。”他眼里漾着笑意:“哪有说。”孟听一想他确实没答应,她吃了哑巴亏,只能起身就往医疗室外面走。江忍说:“去哪里啊你。”她倒也不至于赌气,只是觉得羞耻:“我朋友还在外面。”“那个女生啊,让护士长给她打行不?”孟听这才回头。赵暖橙怕疼,非常害怕打针。刚刚护士没扎准针差点把她吓哭了,孟听知道护士长打得挺好的,这是好事。她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你。”他突然靠近她:“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啊孟听,哪怕当成普通同学也行。”不求太多,一点就够了。孟听顿了顿,最后轻轻点头。他似乎不敢相信她真的答应了,手指紧紧握住打火机,半晌才松开,眼里很亮。孟听忍不住别开了眼。她其实没想太多,她和江忍本来就在不同的学校,哪怕是按照上辈子的轨迹,她和他相处得也不多。最后他总会回到江家的。她记得她出事的时候,江忍早就回b市了。他们本就不会有多大交集,只是他不知道。医院外头人头攒动,江忍让她先出去,赵暖橙他会安排好。出了医院,外面空气清新。入了冬以来,h市不断转冷。这是一个不会下雪的城市,孟听生在这里,也死在这里。她上辈子活了十九年,没有见过一次真的雪。她沿着香樟树道路走了许久,回头见江忍还跟着他。孟听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呀?”他手插兜里:“我送你回家。”“不要。”她脸蛋儿粉嫩,眸中清凌凌,“你说打完针就不纠缠我了。”他忍不住笑了,最后妥协道:“明天见。”孟听心想,明天才不见。医院外面就有她回家的公交站,她走了五分钟过去等车。孟听看了眼手表,冬天的风吹起来跟刀子似的。清扫阿姨扫走站台的垃圾累得直不起腰,见孟听弯腰帮她捡扫把。抬头笑了笑:“谢谢小姑娘了。”那姑娘轻声道:“不客气。”阿姨这才看到这小姑娘长得多俊,一笑让人心都软了。她提醒道:“这边站台公交不好等。”阿姨见她穿得不多,心中怜惜,“要是实在不行,让家人来接你吧。”孟听道了谢,阿姨拎着口袋离开。风吹起来确实很冷。特别是今天天气还不好,这会儿早上九点,早晨的那股凉意还未散去,吸一口气都刺得肺疼。江忍过来的时候见她站在风中,漫天小香樟叶在风中落下。她单单只是一个安静的侧颜就很美。孟听转头,看见他有些恼:“你不是都走了吗?”他笑得有点儿坏:“舍不得你啊。”“江忍,你说话不要这么……”她耳尖微红,那两个骂人的字最终还是说出来,“下流。”她语气轻软软的,说他下流都泛着甜。他笑了:“说我下流?”那年他穿一件黑色大气的羽绒服,因为染回了黑发,整个人锐利到野味十足。眉峰像是磨成的剑,轻易能让人退缩。他靠近她,把拉链拉开。她羞得满脸通红,眼眸中都带上了羞涩的水光:“你在干什么?”他啧了声:“教你什么叫下流啊。”孟听刚要推开他离他远一点,一件带着体温的羽绒服就披在了她身上。她错愕地抬眼,半晌懂了自己误会了他,脸颊红透了。孟听说:“你穿上吧,我不冷。”江忍哼笑一声:“我们下流的人不怕冷。”她咬唇,憋了半天,最后笑了。她第一次对他笑,哪怕只是因为好笑。她笑起来漂亮得让人意乱,甜得心尖儿都在颤。孟听也觉得很抱歉,她眨眨眼,努力咬住唇将笑声抑制住:“对不起呀,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江忍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个下流胚啊。快十二月的冬,他里面穿了单薄的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有种落拓不羁的感觉。这样的天气怎么可能不冷,她刚要把衣服还给他,他脾气躁得很:“让你穿你就穿,你敢嫌弃?”孟听呆了好半晌,他自己反倒皱皱眉:“有烟味吗?”她清透的眼睛看着他,刚想说话,江忍轻轻拍拍她娇嫩的脸蛋儿,语气霸道:“有味道也不许脱知道不。”她捂住双颊。睁大眼睛看他,他一身痞气,似乎没觉得自己这么不讲理有哪里不对。江忍见她眼睛圆溜溜的,可爱死了。他笑道:“孟听,我下次不抽烟了。你别脱下来成不成。”这话谁也不会信。江忍很早就开始抽烟了。然而是因为他的病,那种心理情绪波动需要药物缓解,他抗拒被人当成神经病,于是一直通过抽烟来压制和冷静。
久了不管是谁,都会染上不浅的烟瘾。孟听至今记得上辈子江忍那群人在他们学校梧桐树下抽烟。舒兰往外看:“姐,你也觉得他很帅是不是。”她摇摇头,却没多说,她其实是不太喜欢烟味的。孟听没把他的话当真,她最终还是把衣服还给他,他却没有伸手接过来。“你回去吧。”孟听看了一眼路的尽头,“公交来了。”公交确实过来了。孟听的运气不算糟糕,很快等到了这一班车。他没有回头,只是低眸看她。突然道:“孟听。”她抬起眼睛。香樟叶在她身后落下,有种说不出的靡丽。然而她在万千靡丽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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