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办公室大门被人打开。安之警惕地看过去,只见是保洁阿姨前来打扫卫生。“别人都下班了,你还没有走啊?”保洁阿姨笑带笑容,热情地向安之打招呼。终于有除了潘桃之外的人出现了,安之松口气,起身收拾东西,“加班嘛,晚了点。我收拾收拾就走了。”他准备关闭电脑,却见屏幕右下角显示现在时间为凌晨两点。凌晨两点!这个时间还会有什么保洁阿姨!?“年轻人身体好,也不能加班到现在这么晚。”说着,保洁阿姨一步步向安之走近。不寒而栗,安之咽了咽口水,不敢看她。忽然,肩膀叫保洁阿姨轻轻一拍。“啊啊啊!!——鬼啊!——”他忍不住叫出声。说着,眼前又开始泛起涟漪,昏昏欲睡。待到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还好好地躺在自家公寓的床上。“还在梦里?”他掐了一下自己。不痛。安之诧异,“还在梦里!”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里响起一记声音:“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该回来了——”这声音让安之觉得熟悉,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声音在脑海里不断地回荡,碰撞……半晌,安之想起来了!粗壮的黑铁铁链将他拴在石柱上,何梦访用脊骨刀捅穿了他的腹部,放出两枚魂魄。他死了吗?又一个画面在脑海中划过。就在他迷离之时,何梦访的胸口突然“开花”,一只狼爪从他的心口穿出。“呵呵呵——”丝毫没有痛觉,何梦访低笑几声,手中装有从沈渊身体中逃出的魂魄的琉璃瓶握紧,直到指甲刺入手掌。跟着,狼爪的主人抽出手臂,蓄力打出一掌。顿时,掌风激荡而出,曼珠沙华花海摇曳,如海中层层叠叠的海浪,花瓣瞬间脱离花茎,飘摇半空中。何梦访带着他无比珍爱的琉璃瓶一起被打飞,没入花海,寻不见踪影。原本待在何梦访身边的那位带面具的人,见状不利,也逃得无影无踪。漫天血红飞舞,耳边风声呼啸,安之额前银白发丝向后飘扬。若不是石柱与铁链桎梏,恐怕他也会叫那一掌震飞。“终于——得救了——”说着,他折下脑袋,生命快速流逝。他好想睡觉,但他知道不能睡,一但睡着便再也醒不来,再也回不了家。他要回家。他强撑着自己眼皮不要阖上,再没气力抬头去看那人是谁。
刺入腹部的脊骨刀泛出森森寒光,安之眼前迷迷幻幻,似有成千上百把脊骨刀在晃悠。忽然,眼前一暗,那救他的人飞到跟前,伸手小心翼翼地轻轻碰上脊骨刀。“唔!”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的震动都叫安之痛得要死。听闻,那人立即缩回手去。双手无措地放在脊骨刀前,细细颤抖,又无力地垂了下来。片刻后,那人双手握拳,下定了什么决心,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搭上安之的后脖颈。跟着,安之只觉得意识被强制抽离,无论他怎么强撑意志,挣着眼睛不要睡,都不得有一点点反抗余地。很快,他折下脑袋,没了意识。那么,他死了?安之不知道。环顾四周,想到一直重复循环的梦境,他知道,无论自己死没死,都是濒临死亡了。大可能摆脱梦境他才能脱离危险。可是,他要怎么做才能醒来?砰地一声巨响,卧室门忽然倒塌。看去,门后站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神色冷漠,凤目无情,他在胸口处别了一只蓝宝石羽毛胸针。“居……”安之好像认识他,名字已经在嘴边,即将脱口而出,却又说不出来,只问道:“你是谁?”男人向他伸出手,邀道:“跟我走。”……安之犹豫着。男人又道:“我带你离开。跟我走。”半晌,男人见安之依然在迟疑,便等不及了,跨起长腿奔向他,一把捞起腰身,拦腰抱在肩上,破窗而出,跳下万丈高楼。-------------------- 040 失而复得耳畔传来一记尖锐而零碎的声响,像玻璃被裂开,砸落地面,四分五裂。安之瞬间从高空坠落的噩梦中惊醒。“你的伤口刚复原,应当时不时会有些刺痛。”居狼的声音从身旁传来。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沙哑,显得疲惫。安之应声转过头,先是吓了一跳,没看出来那人是居狼。居狼的唇边蓄满青色胡茬,凤目通红,布满红血丝,眼底两片黑到仿佛下一秒就能跳出皮肤跃然眼前的眼袋与黑眼圈,头发也相当凌乱,东落下一缕,西落下一缕。只有隔一天要上交客户方案,没完成方案之前不能睡觉,安之熬夜赶制,却头脑空白,急得胡乱地抓头发,才能是这副样子。他再仔细查看一番,才看出守在床边、模样邋遢的人,是那位正经严肃的居狼。这人居然是居狼?!安之实在不敢相信,愣了半天,这才忍不住帮他打理落发,奇道:“你怎么弄成这样了?”居狼一把捂住他伸来的手,紧紧地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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