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一记嘹亮的婴儿哭声,折丹抱着那孩子,笑得比花还灿烂,一再重复道:“这孩子是我接生的!这孩子是我接生的!”沈渊也欣慰地一笑,“以前你都是亲手了结生命,今天头一次亲手迎接一个生命吧?”“切!”折丹笑容一顿,立马一脸嫌弃地把婴儿送回昏迷的妇人身边,骂骂咧咧地说:“惹我不快者必杀之!生命最终都要归于死亡,只要我开心,管他娘的,照杀不误!”沈渊抱起那孩子,送给折丹,“那你杀了他。”妇人已然昏迷过去,并没有反应。折丹二话不说伸出手臂,却迟迟不肯下手。最终,他撒气似地一甩手,咕哝道:“他又没有惹到我,我干嘛杀他……”说罢,脸上肉眼可见地红了。自己也感觉到了,他立马转身,就要离开竹屋。刚打开屋门,立即有三道黑影袭来。折丹偏身一躲,那些东西齐齐地砸落在离他不远处的地面上。看去,竟然是三颗血淋淋的人头!定睛一看,是这竹屋的两位老人,以及一位陌生妇人的人头。沈渊不想刚出生,还未受世俗晕染的孩子被这场面吓到,立马捂住孩子的双眼。跟着,一群手拿长刀,貌赛张飞的粗壮汉子跳进屋内,朗声道:“把那个怀着孕的小娘们儿交出来!”折丹脸色一垮,沉声问道:“你们就是她说的匪?你们和她是什么关系?”对面一人将染血的长刀往肩上一扛,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淌,淅淅沥沥地滴在他身后的地面,溅出一朵又一朵红烛泪般的红斑。那人竖起大拇指,指着自己鼻子,趾高气扬地说:“她是我抢来的压寨夫人!”折丹问:“她怀着你的孩子,你还要追杀她,就不怕你的孩子没了吗?”那人道:“啊呸!那娘们背着我跟一个小白脸搅在一起,那孩子指不定也是那小白脸的,死了拉倒!”话音刚落,沈渊怀中婴儿一番挣动,哇地哭出声来。那群土匪立即将目光锁定在沈渊身上,嚷嚷道:“好哇!臭娘们挺骚,大着肚子还勾引两个小白脸!!”说着,顺势放下肩上的长刀,几个大步上前,扬起利刃就要劈上沈渊。沈渊丝毫不畏惧,直勾勾地盯着土匪身后的折丹。折丹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整个人瞬间化为一条粗壮而高大的黑蛇,蛇身足要两人合抱才能完全围起。他扬起蛇尾,向几位土匪一摆,狠狠地撞在他们腰上,全数扔出竹屋。待他们从地上爬起身,看到折丹,大声惊呼:“妖!吃人啦!!”,便扔下他们的首领,毫无留恋地逃窜。
长刀才落下一半,一滴粘液落在那人的刀刃上,他抬头看上去,只见一头巨大的黑蛇张着巨口,将一弯尖锐地蛇牙对准自己天灵盖。咣当一声,他手一抖,长刀落地,双腿也发软无力,身体跌坐在地。沈渊深声道:“还不快走,等着被吃掉吗?”那人很听话地爬了出去。折丹调头要追上去,沈渊道:“刚才你明明可以一口吞掉那土匪的,可你没有,其实你不想胡乱杀生对不对?”“我可不像你一样优柔寡断。”折丹没有回头,“刀口舔血,他们哪个身上没背过人命。一旦饶过他们,等待这妇人和孩子的就只有死。”说罢,嗖地一下窜入黑夜中追去他们。-------------------- 074 新生 五那对夫妻携手走过很多个朝暮,却在遇见今晚遭受无妄之灾。沈渊抱着孩子放回他的母亲身边,转身收尸挖坟。做完这一切时间已经是清晨,清透的晨光笼罩这方世外桃源一般的竹屋,静谧安详,像没发生过昨晚的事。“青竹泛涛,万木争荣,是个好归处。”沈渊遥望着竹屋叹道。说罢,跪下,为新坟中的人磕了几个头。刚站起身,只听折丹在身后怒斥一声:“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看好孩子?!”应声看去,折丹手中抱着那孩子,满脸干涸的血迹,双目通红,咬牙切齿,仿佛看到了他从万千毒虫中拼命厮杀出来的样子。沈渊道:“我送这对夫妻入土为安,怎么了?”折丹气愤,“怎么了?孩子的母亲死了!若不是我发现有诈提前赶了回来,这孩子就被那几个土匪摔死!!”沈渊不知道说什么,只回头看看那几座刚堆好的坟,才道:“对不起——”“人死不能复生。”折丹看多了生生死死,气恼了一会儿,很快恢复原样。他把孩子塞给沈渊,“等洗干净身上血迹,我们继续到昂琉闹市玩儿去。”此后,沈渊自觉地当起娘亲的角色,而折丹则自称是孩子他爹。这孩子也福大命大,没被俩大男人养得生病。只是昂琉关于这“一家三口”的事就传开了,女人羡慕折丹的体贴,男人艳羡沈渊的贤淑貌美还温柔如水。这“温馨”的“一家三口”叫居狼的到来而破灭,不过却成全了双花庙壁画里的“旷世绝恋”。至此,安之忽地抽离,转眼间置身于一片火海。树木被灼烧火星四处迸溅。他左逃是火舌蹿腾,右逃是火海茫茫,困死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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