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挂顶清扫用的小白帽,一副无限委屈模样。“丁嫂,我们把阁楼清好了。”安小璃不禁扬起嘴角,早上张明扬以这种打扮出现时,她直笑得喘不过气呢。怪了,怎么以前从没发现小张叔叔这么会耍宝咧?大家接著往餐厅移动。“对了,过年时我想回大陆老家探亲。”丁嫂当年是如何逃出来的无人知晓;但她自从大陆正式开放探亲后,每年一定会带著大包小包地回家乡。“好。”仇怀恩淡淡点个头。话题一开,每个人都纷纷计划自己要如何在年假中大玩特玩。安小璃聆听著,赫然发现仇宅中似乎只会剩下她及仇怀恩。“小璃呢?打算上哪儿,怀恩呢?”张明扬忙著狼吞虎咽,一时也忘了脱下这媲美“窈窕奶爸”的装扮。仇怀恩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我想回美国。”她心情沈重地说出连日痛思的决定,并告诉自己绝不能后悔。叶明媚在香港出差的期限虽然延长了,但她迟早会回来。所有的人都停下交谈,纷纷看向两人。“我说过,在事情尚未解决前,你不准离开我的视线。”语气很淡,但仇怀恩的心却波涛汹涌。谁说男人的心是铁?男人也是会掉眼泪的,女人哭得出来,男人却只能往肚子里吞啊!“我知道了”她也是一副淡然,但微抖的手却泄漏出她绝望的紧张。端起碗,汤几乎泼了一半出来。“你会烫到。”仇怀恩立即眼明手快地从她手中拿开那个碗,注意到众人投来的目光,他粗声粗气咳了一声。“我吃饱了,失陪。”“我也失陪了。”安小璃眼光紧随著他,而且起身追上去。仇怀恩步入寒冷的夜色中,一轮清冷泛著皎洁的月光拂向大地,眷顾点点缀花及株株高木。“叔叔!”他疾行的身影停下,她吃力地追上他,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他转身,等著她开口。“我让我陪你散步,一会儿就行了。”恳切地望着他,她主动勾住他的手臂。这种亲密的习惯从五年前就养成,她轻轻偎在他身边,贪婪地汲取他身上淡淡的麝香。他们并肩且安静。高矗的围墙屏障出一处寂静的世界,她多希望这双人行能一直走下去。“你当初为什么想收养我?”这种柔和的气氛似乎不该用如此尖锐的问题来刺破,但她仍忍不住问了。这段期间,她反反覆覆想着这个问题。真的,仇怀恩说得对,他收养她并没有任何好处,而庞大的医药费及私立学校的学费更是高得吓人,他这个决定不知花了他多少钞票。“是同情我吗?还是认为我有什么利用价值?”安小璃看到他眼中有著一闪而逝的愤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你说中了,我只是觉得你很可怜——是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弃儿。”仇怀恩反讽地回答。小璃不会知道她这番话已伤了他多深,仇怀恩心痛地想让她尝尝相等的滋味。“是吗?”她果然如被人重击一拳,连脚步也显出一丝踉呛,落在他眼底,顿化千般不舍。“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经很喜欢看街上商店橱窗里的各种商品,我最喜欢看面包店里面的蛋糕了。”他说话的声调认真,她也不知不觉跟著入迷。“有一天,面包店搬了,换成了一家礼品坊,那时还是非常新潮的商店,很多小孩都吵著要父母带他们进去逛,好像那是一件炫得可以的事。所以店里很热闹,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他们开幕时,我看见女店员正在增添橱柜的摆设,有一个用水晶雕刻的娃娃放在最前面——那是一个穿著舞裙的芭蕾少女,我永远都忘不掉初见时的那份心动。它看来剔透完美,却又似一触即碎,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想拥有一件东西—完完全全属于我!”“后来呢?”“在一次械斗中,打破了。”他凝视她的眼。“我也没再买第二个。”“是吗,我在你眼中,只是另一尊水晶制品吧?”她自言自语,面对这种解释令人伤感,她却又不得不接受。“拥有我很新鲜吗?现在水晶娃娃长大了,也没那般有趣了,你只是不甘放手。我猜,你的娃娃从来没借给别人玩过吧?我,是否也是如此呢?”“你在胡说什么。你是人,怎么可以借给别人玩?!”安小璃凄怆一笑。“所以损失就更大了,你何不放了我,至少不会继续损失下去?”“见鬼!”诅咒冲口而出。“不许你说这种话。你不是——至少、至少你得弥补我的损失才能走。”天杀的!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那根本不是他的原意——“那你就开个价码出来吧。多少钱?多少钱你才肯放了我?”“够了,不用说了!”她怎能以为金钱能衡量他们之间的情感?她岂能用钞票来衡量自己?“既然如此,不要忘记是我买下你的一生,我才是你的主人,没有我点头,你别想离开我!”翌日。正在听取业务经理报告的仇怀恩猛然抬头,办公室的门先一秒被人撞开,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男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你不能——仇先生,真对不起。这位先生说要找您,我拦不住他。”秘书狼狈地跟在后面,慌慌张张地附上一串僻哩啪啦的解释。“没关系,你们都先下去。”仇怀恩沈稳地命令著。“王小姐,端杯咖啡。”“仇怀恩,我可不是来找你喝咖啡的!”“请坐,欧克里先生。”对的,这男人不就是小璃的“朋友”吗?来的目的不言而喻了。麦斯的黑眼珠凛然瞪著他,不甘不愿地坐下。“我要见妮可。我打电话没人接,也无法和她联络,我不喜欢这种情况。”“现在才来关心她?”仇怀恩嘲问,麦斯觉得很不舒服。仇怀恩像在说:你这算什么朋友?“我上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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