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很简单,谁喝得多谁赢。来争这支并蒂莲的人,都是成双成对而来。所以这一局的饮酒,可以两个人参与。不过女儿家鲜少擅酒,也不太愿意在外面吃酒,几乎都是男子参加。扶薇猜得不错,宿清焉的酒量实在很差。他才喝了三碗,莹白如玉的脸颊已经泛了红。扶薇坐在后面瞧着,侧过脸和灵沼打赌他能喝几碗退下阵来。“五碗。”“那我赌六碗。”可是扶薇和灵沼都猜错了,宿清焉连喝了十碗仍旧没有退后。不是他酒量好,而是他在强撑。扶薇眯起眼睛,看向宿清焉搭在长桌上的手,骨节发白,十分用力地去支撑,若不这般,人必是会跌倒的。参与者陆续摇头退后。宿清焉放下扶薇懵了一下,不敢置信这话居然是从宿清焉口中说出来。她垂眸看着偎在她身上的宿清焉,好半晌,无奈嗔斥一句:“又脏又臭的小酒鬼。”不过想到他把自己弄得又脏又臭的缘由,扶薇没有再拍开宿清焉的手,由着他的手蹭来蹭去了好一会儿。扶薇被他弄得越来越痒,才烦得将人推开。宿清焉合着眼,身子晃了晃,慢吞吞倒下来,偎在扶薇的腿上。扶薇低眉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转眸望向车窗。
车外的暖风徐徐,将车窗的垂帘吹动,如波澜般重复不歇地上下浮卷。扶薇回头,又望了一眼宿清焉。马车到了客栈停驻,蘸碧和灵沼拉开车门,就见姑爷枕在长公主的腿上睡着了。扶薇拍了拍宿清焉的脸,道:“醒一醒。”她又捏了捏宿清焉的耳朵。他耳朵尖上的红润至今还未消。宿清焉头痛欲裂地睁开眼,迷糊望着扶薇,好半晌喃喃一声:“薇薇……”“别这么叫我。”扶薇嫌恶地皱眉,让蘸碧和灵沼扶着他下车。扶薇在马车里又坐了一会儿,待腿不麻了,才扶着车壁起身下车。扶薇回到房间时,宿清焉已经被扶到了屋内窗下的罗汉床上,他侧躺其上合着眼,不知是不是又睡着了。蘸碧和灵沼一个跑着去吩咐下面的人烧沐浴热汤,一个跑去煎醒酒茶。扶薇刚在窗下坐下,蘸碧小跑着进来,捧来温水。她低声道:“主子喝些温水,缓一缓。”蘸碧一双眼睛里浮满担忧,担忧扶薇今日喝了这么多酒会伤身。扶薇确实不太舒服,捧着温水喝了大半杯。天气热,入口的温水尝起来变得格外烫。她从里到外都觉得热得厉害,不仅是脾胃,连心口也跟着一起火辣辣地燥热。热水还没烧好,醒酒茶先煮好。扶薇并没有醉酒,只是稍微抿了小半杯。她在罗汉床坐下,轻推宿清焉。“醒一醒,喝些醒酒茶。”宿清焉眼睫颤动,缓慢睁开眼,迷茫望着扶薇。蘸碧赶忙过来帮忙,将宿清焉扶起身,她刚想去拿醒酒茶,惊见扶薇先一步端起茶水。扶薇捏着小勺子搅了搅醒酒茶,又抿了一口勺子里的茶,觉得不是那么烫,才喂给宿清焉。灵沼带着两个随从进来,提着热水往浴室送。浴室准备刚妥当,扶薇也将一整碗醒酒茶尽数喂给了宿清焉。“主子您先去沐浴吧。让姑爷缓一缓,我们照顾着姑爷。”扶薇站起身,广袖却被宿清焉攥住。扶薇轻扯衣袖,没扯回来。她再垂眸看向宿清焉是用有伤的右手攥着她衣角。她怕使劲儿拽,划伤他掌心的伤。“把他的伤药送去浴室。”扶薇反手握住宿清焉的手腕去拉他。倒是没用她使多大的力气,宿清焉乖顺地站起身,跟着她往浴室去。进了浴室,扶薇先净了口,洗去口中酒味儿,一回头见宿清焉安静站在一边看着她发呆。她又拿了另外一个牙杯塞给他,让他净齿漱口。宿清焉眨了眨眼睛,反应慢半拍地依言去做。待蘸碧送了伤药进来又出去,宿清焉也将口齿涤净,扶薇才说:“脱了衣服进水里去。”宿清焉望着她,没动。“别人喝醉了有发疯吵闹的也有呼呼大睡的,可没见过像你这样反应迟钝蜕化成三岁孩童的。”扶薇好笑地轻笑了一声,又朝他走过去,解他的衣带。她帮宿清焉将衣裳褪下来,去解他腰带时,宿清焉才回神般握住她的手,连连摇头,困惑地说:“不要这样,授受不亲……”扶薇好笑地抬眸望向他,问:“小傻子你看看我是谁?”“薇薇……”扶薇皱眉:“都说了别这样叫我!”宿清焉盯着扶薇,反应了一下。“夫人……”他慢慢松了手。扶薇连扯带撕地将宿清焉的衣裳剥去,将他摁进水里去。水花溅起,一下下涌在桶壁。看着他将浴桶大半都占据,扶薇这才有一丝后悔让他跟进来。她侧过身去,将身上的衣服褪尽挂在衣架上。她一回头,见宿清焉睁大了眼睛,目光一寸不移地盯着她看。扶薇犹豫了一下,扯下一条黑纱丝带,将宿清焉的眼睛蒙起来。宿清焉想要去扯,扶薇拍了拍他的手背:“别动。”宿清焉听话地垂下手。如此,扶薇才坐进水中。木桶足以装得下两个人,可到底不如一个人的时候宽敞舒适。扶薇在水里蜷膝,腿依旧抵着宿清焉。她抱膝,将下巴抵在膝盖,微微偏着头去看眼前的宿清焉。“微微……”宿清焉朝扶薇伸出手。扶薇皱了下眉,将他递过来的手拍走。宿清焉的手被拍落进水中,击起的水花溅起,溅落在他的脸颊上。他伸手去抹,手上的水弄湿了微醺的玉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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