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说要去找恩人,沉泠也出了门。
他在周焘的诊室翻书页,草草看了几页,读不进去,周焘便进来了。
“没想到你也需要我。”周焘鬓间多了几根银发,他坐下,一如既往先与病人寒暄,“聪明人的苦恼更多罢。先给你带个好消息。”
沉泠放下书,揉了揉太阳穴,温雅笑道:“是陈家吗?”
“对,陈家与周家的合作意愿降低不少。至于原因么……你想知道的话,可以拿条件交换。”周焘说。
“是我查不到的原因?”
“自然是。”
“周医生想要什么条件?”沉泠抿了口茶。
“你考虑——”周医生的话被铃声截断。
“抱歉,是伍桐。”沉泠放下瓷杯,周焘笑着颔首同意。
“喂?沉泠,你在家吧,能进我房间,帮我拍个东西吗?”
“拍照吗?”沉泠深吸一口,缓道,“好,你等我十五分钟。”
他可以进她房间了。
可原因——大约是那个管管。
“我们还要继续吗?”周焘很快读清楚空气。
“抱歉周医生,耽误你时间了。能否下次再约?这次我用情报还你。”
“去吧,小年轻。”周焘笑得慈祥。
沉泠一路赶回家,手扶上门把时,心沉沉跳了几下。
他打开了门。
其实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没有任何异常。房间主调白色,正是黄昏入夜之际,拉着窗帘,整个空间显得有些阴沉。沉泠打开灯。
他迈步进去,溶进伍桐的气味中。这里的每一寸都有伍桐的影子,不规则的落地横架里层层迭迭放满了书,老旧的白色衣柜侧边有彩色涂鸦,床头落立着似是自制的琉璃灯盏,灯罩将日光灯束反射在空无一物的白墙上,映出彩色柔焦粒。
他直奔主题,来到桌边。
沉泠自桌架二层的一束郁金香后,找到一张淡蓝色的明信片。大约是陈年的粉丝手写信,沉泠拍下照,发给伍桐。
放回时,他瞥见郁金香几瓣还未干透的花叶,顿了顿。
不算干花,是前几天买的。或者,是前几天有人送的。
因这疑思,他回手错乱了方向,臂肘撞着一个金属盒。
“嘭”地一声,金属盒在房间内炸开。
七零八碎的东西,翻滚在各处。
沉泠微微皱眉,蹲下身,捡起一根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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