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穗,是我,你还记得我吗?不记得我也没关系,我们可以再重新认识一遍,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是定居在望西城还是暂住……”
一连串的问题把谷雨问得愣住,她把握在手中的铁剑转了一圈,试图把这团黑烟逼退,可铁剑的剑锋只是穿过黑烟,没给历修造成半点伤害。
周遭的人都对历修这副话比磷火蜘蛛一次产的卵还要多的样子给镇住了。
赵柯摸了摸自己袖子里的寻魔仪,脸色比刚才被威压几乎震碎脏器要更加苍白。
他的唇色苍白,看上去颇有几分天要塌了的感觉:“寻魔仪……没有反应。”
旁边的任阙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作安慰。可不就是天塌了吗?身为专门炼器的修士,最得意的作品频繁出现重大问题,先不论远的仙途,就拿近的来说,吃饭的碗也要被砸里啊。
谷雨连连后退,终于让历修认识到了自己的讨厌,松开了对谷雨的包围。
谷雨见自己终于从魔气包围中退出松了一口气,重新执剑指向历修:“望西城不欢迎妖魔,速速滚出望西城。”
那团黑烟伸出两个触手来捏吧捏吧,给自己捏出了个兔子形状:“可我现在不是妖魔了啊,不信你看那个弟子袖子里的寻魔仪,是不是半分反应都没有?”
被点到名的赵柯还是一副天塌了的样子,他对上众人的目光,面上恍惚地掏出了自己袖子里的寻魔仪——的确是没有半分动静。
谷雨还想再说什么,历修已经抢先答话:“我也不会在城中作乱!我保证!”
“如果你不信我,我可以自己进你袖子里那个瓷瓶里,上面的阵法想必你自己也是有信心的。”
周遭的守城士兵看向谷雨,都在等着她下决定,显然在这座城中,谁是真正的主事人这件事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谷雨看了眼结界外面已经撤退的魔兵,知晓自己现在对上这个大魔并没有什么胜算,只能先应下再作打算。
她掏出刻了缚魔阵法的瓷瓶,对着历修的方向打开塞子。
历修迫不及待地钻了进去,一边嘴上还在发问:“待会儿我们去哪?看这些凡人的态度穗穗如今已经是城主了吗?那城主府东面院子墙角有个狗洞,时常有野狗从那个洞里进厨房偷吃,现在是否堵上了?没堵的话是人不够还是钱不够?这些我都可以解决……”
谷雨只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她看向六人:“各位仙师已经亲眼所见,望西城的危机从来没有夸大,不知为何珩琅山一直没有派遣弟子下来,现在还……”
她的未尽之意六人都能明白,无非就是来人之中竟然没有修为高深的长老带队,分明是没将望西城的危机放在眼中。
如果今天不是谷雨在这里,或者说魔尊不是历修,望西城都有被屠城的可能。
陵非寒正面对上历修的威压,面色比其他弟子要白得多,谷雨这么一说,他的脸色似乎又白了三分。
他垂着眼皮:“城主教训得是,是我等还太年轻,低估了魔族。”话语中带上几分楚楚可怜,让历修嗅到了一点奇怪的氛围。
但没等他细想,灵溪立马开了口维护陵非寒:“哪里是大师兄的错,是我执意要跟着大师兄下山历练,这才拖了后腿的。”
其他几个弟子面面相觑,也学着灵溪的话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谷雨可不是为了听她们几个在这表现大宗门的弟子风范的,见到场面一团乱立马阻止:“今日不宜多说,各位仙师还是先行疗伤,伤愈之后再作打算吧。”
她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不会为几人提供灵药疗伤了。
陵非寒抬手,先前飞到历修躯体手中后又被遗落在结界之外的寒霜赐立马嗡鸣着飞回了他的手中。
他用手指擦过剑锋,看着剑的眼神带上几分缱绻,让人觉得他不是在看剑,是在透过剑看什么人。
灵溪见到他这个眼神有些发愣,之前师兄从来没有流露出这个眼神的,无论是对寒霜赐,还是对……他常攥在手里的那个剑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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