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手巾匆匆擦干了身上的水,换上了寝衣,御住了寒意,陆瑾禾又拿起一方干净的帕子开始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擦着擦着脑中又浮现出了胥帛琛的脸……
陆瑾禾的喘息声登时粗重了许多,带着明显的愤怒,泄愤一般的用力擦着手中的头发……
陆瑾禾的头发浓密乌黑,披散之时如同一汪黑色的小瀑布,每次擦拭都颇费功夫,今日倒是托了胥帛琛的福,不多时便擦干了,只是好像更毛糙了几分……
放下了手巾,又将浴斛和换下的衣服整理完,陆瑾禾方才如释重负的爬上了床,盖好棉被,闭眼睡觉。
胥帛琛的脸又如同鬼魅一般浮现在眼前,鬼使神差又莫名其妙,可就是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啊……”陆瑾禾一声哀嚎,抱着棉被开始在床上打滚,翻来覆去,烙饼一般,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方才终于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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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歌妓自杀案
陆瑾禾自从进了大理寺做主簿以后便再未去过环翠阁,大理寺的差事不比都察院,更何况她还是在胥帛琛那么个酷吏的眼皮子底下做事,打个哈欠都不敢。
环翠阁惯是在夜晚热闹,达官显贵,莺莺燕燕,觥筹交错,嗯嗯啊啊,彻夜不休,宿在环翠阁定是夜不能寐,若是在胥帛琛面前露出疲惫之态,那还了得!
陆瑾禾没来,宛霏的心便一直悬着,先是把香料全扔了,又把所有的坏结果都肖想了一遍,总是想着陆瑾禾会不会因为迟到而被打板子,然后日日自责不已。
陆瑾禾那边的日子也并不好过,一如她自己所想,在胥帛琛手底下做事,首当其冲就是抄写不完的案宗折子,时不时的还要被当杂役使唤,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儿,对于陆瑾禾来说更难熬的是心态上的折磨,陆瑾禾本就惧怕胥帛琛,在一个自己惧怕的人面前做事,惴惴不安,好几次连做梦都是胥帛琛板着脸训斥她,然后被吓醒。
事实上胥帛琛并未再训斥过她,可陆瑾禾的恐惧感却与日俱增,心情胆战的捱到了第一个休沐日,踏出大理寺,直奔宋记食肆,填饱了肚子,陆瑾禾便一头扎进了环翠阁。
今日的环翠阁和以往大相径庭,陆瑾禾老远的就听见了那老鸨子尖锐的嗓音,似乎在指挥着底下的人做事。
陆瑾禾有些好奇,走近一看,的确是老鸨子在指挥着小厮们搭台子。
环翠阁楼高三层,中间挑空,姑娘有二十几,今日竟然出来了十几名,纷纷扒在雕花围栏上看热闹,叽叽喳喳一片。
陆瑾禾刚一靠近,老鸨子便迎了上来,满脸陪笑道:“哟,陆小郎君,真是好久不见,今儿得空了?”
陆瑾禾出入这环翠阁已经数十次了,可无论来过多少次,这样的地方都让她浑身不自在,尴尬的很,干笑了两声反问道:“今儿为何这般热闹?”
非年非节的竟然还能热闹成这个样子实属少见。
一听陆瑾禾的问话,老鸨子的笑容更加春风满面了:“我这环翠阁新来了个歌妓,叫陈媚儿,今儿是首次登台献唱,等下还得陆郎君多多捧场才是!”
老鸨子说话习惯性的搔首弄姿,动作间,浓郁的脂粉香气直往陆瑾禾的鼻子里钻,陆瑾禾越发不自在了起来,匆忙道:“罢了罢了,我先去看看婉霏姑娘。”
陆瑾禾言罢便进了环翠阁,踏上楼梯直奔婉霏的闺房。
老鸨子看着陆瑾禾匆忙而去的背影,啧啧道:“这小郎君,怎么偏喜欢个蠢笨的姑娘。”说完,视线落到了忙来忙去的小厮身上,没好气的催促道:“都快着点儿!磨蹭什么呢!”
陆瑾禾逃一般的进了婉霏的闺房,婉霏一见陆瑾禾,急忙问起了那日安神香的事情,陆瑾禾看着她自责的表情,宽慰道:“哪有那么严重啊!”
婉霏半信半疑:“真的?”
陆瑾禾点点头,坐在了小榻上:“真的。”
婉霏肉眼可见的放下了心,上前坐在了小榻的另一边,拿起小几上的茶壶为陆瑾禾倒茶,她对于陆瑾禾的话一向深信不疑,从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就是如此……
婉霏的闺房并不在显眼的位置,又在三楼,可陆瑾禾依旧能够无比清晰的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拿过婉霏递过来的茶,浓郁的茉莉香入鼻,方才见到老鸨子的不自在也随之舒缓了许多,顺势问道:“这个陈媚儿是个什么来路,竟然能让环翠阁这么兴师动众?”
婉霏放下手中的茶壶,坐了下来:“姑娘你有日子没来了,还不不知道吧……”婉霏顿了顿,看着陆瑾禾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继续解释道:“陈媚儿可是鸨母花了高价托人从扬州买来的歌妓。”
陆瑾禾微微蹙眉,疑惑道:“这环翠阁不是一向做皮肉生意的,怎么也学人家搞起卖艺不卖身了?想做清流也太迟了点吧……”
婉霏笑了笑,将小几上的一碟子红豆糯米糕推到陆瑾禾面前,开始说起了陈媚儿的来路。
这卞阳城中烟花之地不计其数,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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