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禾的心狂跳不止,久久不能平复,瞪大的双眼紧紧地盯着胥帛琛。
胥帛琛缓缓前行,跻身于插架之间,立于陆瑾禾对面,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方寸。
插架与插架之间的距离不足叁尺,陆瑾禾身量纤纤,可胥帛琛身形高大,两个人面对面的挤在这叁尺之间,近到呼吸可闻……
胥帛琛低下头,又向陆瑾禾靠近了几分,淡雅的茉莉香气瞬间入鼻让胥帛琛心里一颤。
胥帛琛的靠近让陆瑾禾心里的恐惧更上一层楼,她从未和胥帛琛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就胥帛琛为她上药的那次,都不曾这般亲近……
“你来这里干什么?”胥帛琛的质问声响起,陆瑾禾登时被吓了一哆嗦,缓缓移开了捂在嘴巴上的双手,支支吾吾道:
“我……我……”
“如实回答,不准说谎。”胥帛琛一声令下,见她那双乌黑的眸球滴溜溜转的模样,便知道她要开始编了……
“我……我来找卷宗。”陆瑾禾此言一出,胥帛琛当即眉心一颤,这小团子难不成想要和他坦白一切不成,正暗自忖度之际,就听陆瑾禾继续道:“我……我前所抄写的卷宗,写错了日子,所以想来偷偷拿回去重新抄写。”
“哦?”胥帛琛语调上扬,继而道:“你抄写的折子都是经我验过方才盖上官印送到这里来的,是我疏忽了吗?”
“不是!不是!”陆瑾禾急忙解释,她哪敢质疑胥帛琛:“是我记不清,也……也可能是没错,我……我不放心,所以想来找到那卷宗,再检验一遍……”
胥帛琛垂眸盯着陆瑾禾那张慌乱的团子脸,半晌没说话,直把陆瑾禾盯的垂下星眸不敢与他直视。
案宗阁里漆黑一片,胥帛琛只能借着微弱的月光来看着陆瑾禾的脸,圆嘟嘟的白嫩脸蛋儿和亮晶晶的星眸在黑暗中同样让人心动不已。
陆瑾禾因为过度的紧张和惊吓呼吸一度急促,胥帛琛还同她距离这般近的盯着她不放,心里止不住的狂跳,猜想着胥帛琛那惯会洞察人心的锐利眼睛,该不会已经将她看穿了吧!
胥帛琛深知陆瑾禾的喘息声是因为惊吓与恐惧,可听闻着自己喜爱之人的喘息声就在耳旁,哪里还顶得住?
胥帛琛叹了口气,罢了,别难为自己了,索性道:“回去吧,明日再来看便是。”
陆瑾禾长吁一口气,算是蒙混过关了,急匆匆的说了声是,逃命一般的跑掉了。
陆瑾禾一走,胥帛琛的双眸瞬间变得深邃,视线从陆瑾禾跑掉的方向看向了脚下的青铜灯盏。
灯盏是方才陆瑾禾受惊吓之时掉落的,现下正横陈在胥帛琛的脚边,旁边洒着一小片灯油。
胥帛琛俯下身,拾起了地上的灯盏,右手拿出火折子,重新将灯火燃起。
灯盏中的灯油所剩不多,看样子坚持不了多久,胥帛琛手执灯盏在陆瑾禾方才找寻的地方继续寻找了起来。
天启二十一年,苏有涯贪污夯筑边防城墙饷银案。
胥帛琛顷刻间便找到了这卷案宗,伸手将其从插架中拿了下来,眼神复杂的看了两眼,便将其收进了袖口中,继而胥帛琛长叹一声,目光深邃的将这漆黑的案宗阁环视了一周,将尚且燃着的灯火缓缓靠进了插架上剩余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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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瑾禾一路直接跑回了家,浑身香汗淋漓,不知是吓得也不知是累的。
坐在床沿上缓了许久,陆瑾禾方才缓过了神,方才真是惊心动魄的很啊,还好瞒混过去了,不过,这么晚了,胥大人怎么会在案宗阁?
怎么会那么巧,巧的就好像是在等她一般……
莫不是胥大人已经识破了她的身份?!
陆瑾禾双眸一瞠,身形一滞,属实被自己的这个猜想吓得够呛,可转念一下,陆瑾禾又觉得不对劲儿,若是胥大人真的识破了她的身份,方才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当面拆穿她,来人赃并获,好直接治她的罪,反而还将她放走了……
陆瑾禾实在是想不通,身上又黏腻的很,只好先起身去烧水沐浴。
坐在浴斛中,周身被热水包围着,陆瑾禾依然还有些惊魂未定的感觉,撇开一切可疑之处,想着方才和胥帛琛距离那么近,陆瑾禾竟然不自觉的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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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初,大理寺杂役一声高呼:“走水啦!案宗阁走水啦!”
一时间,尚且还在大理寺的人全部惊醒,提着水桶木盆直奔案宗阁救火。
可眼下是休沐之时,大理寺本就人数甚少,上上下下加起来也不足二十人,全部都前往案宗阁救火,火势仍是越来越大。
那熊熊大火宛若疯魔一般,肆无忌惮地吞噬着案宗阁,那赤红的火焰仿佛一个绝望的厉魂,在黑夜中肆意跳动……
火光冲天,望火楼发现了大理寺的熊熊大火,当即出动了潜火队火速赶去了大理寺。
破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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