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孙朝翰当即变了脸,满面担忧的模样道:“那可不得了,下官也不便多留了,只是那银矿之事……”
陆瑾禾垂眸不语,将手中的书信折迭好,塞回信封中,抬眼道:“本官即刻便要动身回京,银矿自是无法得空前去,后续之事,便有劳孙大人了……”
孙朝翰的神色当即舒缓,心中已是稳坐钓鱼台,正欲说些必不负胥大人所托之类的客套话,陆瑾禾便抢先一步道:“本官还有个不情之请,此次坪洲之行,来去匆匆,那莲儿姑娘本官甚是喜欢,孙大人可否将莲儿的户籍契评交于本官,本官想正儿八经的迎她做妾。”
孙朝翰略有担忧的神情霎时间又舒缓了下来,还以为这小胥大人想要些个金银做好处,结果竟然只是要一个女人而已,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这小胥大人还是年轻,竟然肯为了一个女人舍弃钱财……
孙朝翰的表情又有些得意了起来,急忙道:“这是自然。”言罢当即下令道:“来人,去将莲儿的户籍契评拿来。”
能用一个女人来换这场是非的太平,对于孙朝翰来说,可是一笔赚大了的买卖。
起初孙朝翰那般着急的将莲儿往陆瑾禾的床上送,还不是因为那银矿之事见不得人,先发制人将陆瑾禾拉下水,到银矿之时再给些金银上的好处,陆瑾禾还不得乖乖的上了他们的贼船,可孙朝翰万万没想到,仅用了一个莲儿就将事情都解决了,甚至连银矿的羹都不用分出去一星半点儿。
等待莲儿的户籍契评之时,孙朝翰越发有些得意了起来,那端王还来信说这胥大人难对付的很,也不过如此。
须臾之间,下人便将莲儿的户籍契评拿了上来交给了孙朝翰,孙朝翰看了两眼便毕恭毕敬的递给了陆瑾禾。
陆瑾禾接过户籍契评,确认了户籍和卖身契都在以后,便起身同孙朝翰行了几句告辞之言,言罢便要云章驾车,即刻便出发回卞阳城。
莲儿心里是激动的很,简单收拾了值钱的细软便上了马车。
陆瑾禾同孙朝翰例行话别了两句,上了马车,匆忙而去。
市集之中不比官道,云章用了最快的速度驾车,不多时便出了坪洲城。
一出坪洲城,陆瑾禾便看到了早就等在此处的胥帛琛,几人在此处换了车,上了官道,云章便加快了行车的速度,两匹马齐头并进,在官道上扬起一片尘土。
换过了马车,宽敞了不少,陆瑾禾习惯性坐在了胥帛琛的身边,方才一坐定,胥帛琛便顺势轻揽住了她的纤腰。
陆瑾禾明显一愣,对于胥帛琛这般顺其自然的亲密动作有些意外,却也没什么抗拒,而是从袖口中拿出了莲儿的户籍契评分别摊开来,继而拿过卖身契便撕了个粉碎,随即将户籍递给了莲儿:“卖身契我已经撕毁了,这是你的户籍,你收好,以后你就是不再是妓户贱籍了。”
莲儿接过户籍,霎时间眼眶一酸,杏眼中噙满泪水,拿着户籍的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她就没奢望过这辈子还有脱去妓籍的一天。
眼看着莲儿的眼泪即将奔涌而出,陆瑾禾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了胥帛琛,她可不想看人家哭啊!
胥帛琛即刻会意,出言道:“莲儿姑娘,你可还有能投靠的亲属吗?”
莲儿的眼泪瞬间凝在了眼中,是啊,她虽脱去了妓籍,可下一步怎么办啊……
莲儿循着胥帛琛的提议想了许久,方才说道:“我阿娘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在登州花雨镇有一个表姨母。”
陆瑾禾同胥帛对视了一眼,二人都不免为这个莲儿的后路感到堪忧,这世间女子本就不易,孤女更是不易,曾经流落风尘的孤女更是难上加难,胥帛琛虽是男子也能为这女子发一声叹,更遑论陆瑾禾本就是个姑娘。
车中沉默了片刻的光景后,胥帛琛道:“登州离这里不算远,于我们回京的路程也是顺路的,按照我们赶路的速度,天黑之前就能到,等到了登州地界你再下车便是。”
莲儿闻言猛猛的点了点头,哽咽着看着胥帛琛二人道:“多……多谢二位……”
陆瑾禾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将莲儿护送到登州,已经是他们能帮她的最大限度了,可莲儿若是寻不到亲怎么办?孤身一个女子,只怕最终还是不免的要重操旧业,沦为暗娼之流……
陆瑾禾深知自己帮不了那么多,这种空有怜悯之心却又无能为力之感,更是让人心里难受。
胥帛琛见陆瑾禾那担忧的神情便知道她在想着什么,揽在她腰际上的手安抚性的用了用力,感受到了胥帛琛的动作,陆瑾禾瞬间抬起头,对上胥帛琛眼神的那一刻她就什么都明白了,胥帛琛什么都没说,可她就是明白胥帛琛要同她说什么,这种感觉让陆瑾禾没来由的心跳加速,脸上有些发热,陆瑾禾匆忙移开了视线,看向了别处。
胥帛琛有些想同陆瑾禾说说他们之后的打算,可碍着莲儿在场,便也只能作罢,一路沉默无言。
黄昏时分,马车便驶进了登州的地界。
胥帛琛命云章寻上了一间差不多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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