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天文台盯得很紧,洪兴的人还只是远远观望,没有尝试靠近的。陈浩南明天就得过来换人,有无他具体消息?”
文清镜虽然埋头在青蕉周刊里为跌宕起伏的豪门恩怨牵肠挂肚,但还是十分敏锐地捕捉到了赵青云那边的声音。
“你手下的那个谁,就黑黑瘦瘦那个,今天很没礼貌。建议不要把重要的事交代给他。”
赵青云的声音忽高忽低,好像是在和对面商量着什么事,时不时就突然寂静无声。
“她被吓得半死,每天吃的东西很少。还好雷耀扬的医生在这里,她帮我很多,不用再让人来了。嗯?他做什么了?啊对对对对,他就是得罪我了,怎么样?”
赵青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落在文清镜耳里时只剩嗡嗡的声响,内容已经不能分辨,只能大概猜到她是在向谁报告这两天内的情况,顺带在抱怨一个她很讨厌的人。
她翻过一页,从上往下扫视着或大或小、或黑或黄的各式标题,直看得人眼花缭乱。夺人眼球的、哗众取宠的、暴力血腥的,文清镜暗自撇嘴,写这些东西的人也配叫“记者”?
“dr文,你用不用电话?”
她一眼便认出这正是上几期杂志上大力推荐的什么最新款移动电话,似乎前几天晚上陈天雄手里也拿着这么一个?
文清镜的确跟雷耀扬承诺了有消息就立马通知,但她早已经趁赵青云看顾不上时偷偷传给了雷耀扬,哪知赵青云完全没有阻碍她行为或者意志的意思,如今更是坦坦荡荡任她随意,这电话不接倒显得她早有异心了。
“我要用电话的,”她把杂志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便向赵青云伸出手,“向雷生报告一下这边的情况可以吗?”
赵青云耸耸肩向她做个鬼脸,自己倒忍不住先笑了出来,略弯弯腰把手机塞进她的掌心,带着一阵意义不明的爽朗笑声往电梯间去了,“可以啊,请便请便。我去拿饭,不用管我。”
其实她不知道雷耀扬的号码,拿着也是白拿。她摩挲着手机的后壳,在按键上随便按下一串数字拨出,不出意料地是个空号。
听着对面的机械女声,她毫不犹豫地挂断、放下手机,往电梯间大声呼唤:“阿云,我记不得雷生号码了,不用打给他了。快吃饭吧。细细粒等下就冲凉出来了。”
赵青云抱着满满一捧纸袋走近,面包和咖啡的香气便越来越浓,好像成了她身上的衫,如影随形、寸步不离:“没事啊,我存了雷总名片上的号码,等下我教你用通讯录。”
“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不用麻烦了。”文清镜只想赶紧糊弄过去,因为她本来就没有什么要和雷耀扬说的话,该说该问的早就用bb机传了,哪留得到现在。
赵青云也不强人所难,还是笑眯眯地打开袋子,一件件往外拿。等到矮几上小盒摞大盒地摆满了,纸袋还没有完全瘪下去,像只棕色小狗似地伸展着身体躺在赵青云腿上。
“南南南南哥呢?他没事吧?”细细粒擦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一双过分大的凉拖从厕所出来,在水泥地板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脚印。
陈浩南有事才好,要不然这两个月以来的兴师动众都是白费,赵青云又怎么去见师姐?绑架她是没份参与,但谋杀却少不了她:“吃饭吧,道上的事我们别管,吃完饭早点休息。”
她拉过细细粒摁在沙发上递给她一盒牛奶,又翻出咖啡递给盘腿坐在席子上的文清镜:“这家咖啡好喝的,我特意要他们去买的。”避重就轻、避而不答,只有一个心底最深处的声音在叫嚣着盼陈浩南速死。
至于文清镜,则是从来没在意过陈浩南的死活,听见细细粒出声询问,脑海里才浮现出那天观塘戏院里的黑色身影。
我之前还在你家南哥手里救下来他的仇家哩,要是今天被绑的是我,他估计会舞龙舞狮巴不得我赶紧有事吧?
文清镜咽下腹诽,只把头垂得更低,假装对面前的食盒产生了无穷的疑问亟待解决。
“没事的,我会保护你的。对不对?阿云?”
陈浩南有没有事?暂时没有。这会儿正在安排山鸡、大飞处理大天二的后事。
雷耀扬则还在海关排着队等着回港来赶今晚的热闹,但前面车龙长列,半天才往前挪进些许。
这两天他带人上东莞实地考察赵青云给的图纸是否可靠,如愿见到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投资的现金嘛,他已经盘算好就用从荃湾卖粉收回的那份中出。去年那个洗钱的捞家,今年可就没机会再赚他雷耀扬的手续费了。
不知是赵青云内地的律师朋友十分识趣还是提前接到通知,陪着雷耀扬转完跑马场和酒店后就把人往工商带,跟窗口的人说着是来备案东星建筑有限责任公司的财务章,实则退避三尺由着雷耀扬出示他带来的私章。等到手续办完,又盛情邀请这位雷总往会计师事务所去看刚编的半年报。
满打满算公司才成立五个多月,这时候就编出来的半年报无疑是一本花团锦簇的漂亮账本,是陈天雄新的华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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