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总接到坏脑电话时正在搂着几个妹妹仔在夜总会的包厢里豪饮,一边喝一边很有眼力见地推推身旁的女仔去斟满斜对面人的酒杯。
乔水潮,一个思路十分活泛的搅拌站老板,上周突然接到消息,听说自己的甲方从陈先生变成了雷先生,立马就找到了门路约见新金主。
说是金主其实有失偏颇,毕竟大家是合作关系,万丈高楼不是春笋,没有他给工地供砼,下再多的春雨地里也长不出亭台楼阁。
这一回他登门拜访是想洽谈新的业务,既然砼是他乔水潮提供的,那钢筋从他公司采购行不行呢,二一添作五,劳务也一并发来呗。他们乔与乔公司还是很有实力的好吧。
“乔生刚刚说的内容我也很感兴趣,劳务分包给谁做不是做呢?只要价格合适,我当然愿意交上乔生这个朋友。”雷耀扬伸手遮住自己酒杯,不动声色挡开两个接连凑过来的妹妹仔,精壮的胸膛被流转的灯光倒映出蜜色的光。
从乔水潮的角度来看,这位雷先生比旁边的女仔宽出一半,要是捶上一拳,他绝不怀疑她们会直接横着出去。
价格合适?什么价格算合适?多合适才算合适?
乔水潮觑着雷耀扬脸色,拨开两人中间的妹妹仔,他的人立马站起不由分说地把她们都拖出去。雷耀扬对门边的power点点头,包厢里一下子全清净了,只留两个话事的。
“你是第一个找到我的,速度也快,乔生的实力我见到了。但是建材方面,我觉得乔与乔公司倒可以先放放,不如先做我另一个工地的渣土转运。乔总意下如何?”鮜續zhàng擳噈至リ:yu zhai w uhxy z
乔水潮面上不显,只在心里暗骂。渣土转运是动工后的第一个难题,既要解决工地四周对于施工的阻难,又要打点废渣的接收、堆放,赚的不过是一份刀里来火里去的辛苦钱,既废人力又废财力。和建材、劳务比起来,自然算不得肥差。
这份考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乔水潮明白这是获取信任的第一步,以待之后的合作。
电话突兀响起,他的态度依旧令人如沐春风:“啊?现在进场施工?没问题完全没问题。早就准备好了,混凝土一直搅拌着呢,车队九点的时候就候着了,开过来最多二十分钟,今晚肯定全部浇筑完成。”
挂断电话,他还来不及张嘴,雷耀扬就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去,宣告今晚的磋商告一段落:“乔生,我们赶工期嘛,你们的速度越快越好。”
乔水潮怔怔地望着雷耀扬出去的背影,拿起刚放下的电话催促还在公司的堂弟:“江潮,今晚的动作要快。”
洛文坠下去,洛文沉下去。
文清镜死死扣着粗糙的柱体,探出半个身子目不转睛盯着楼下的水泥池里的人形渐渐沉没、归于寂静。坏脑在楼下一层打电话、走动的声音很近,近得好像人就在她背后,随时会走来在她的肩上搭上大掌;又似乎很远,远得她耳中所听见的近乎是哐哐的一阵。
灰白色的泥浆像是未磨的镜,镜里的月泛着阵阵涟漪。广寒皎洁,轻易掩过一个男人的挣扎与窒息。天上月自有其琼楼玉宇,地上月更似白马接引。明镜啊,天上月啊,皎皎星河或是滔滔江水,谁来荡涤洗净人间无数邪恶与罪过?今日能否使无辜女子含笑九泉?
清风拂过,吹皱又抚平她眼角笑意,天上月重新在泥浆中摇曳生姿,带动她的海风平浪静。
乔与乔公司的两位老板这一个在香江这边盯甲方,那一个在香江那边盯现场。乔江潮接到堂哥电话立即指挥车队发动,十余辆搅拌车齐齐打开大灯,整齐排列着依次从蓝色的铁皮大门后驶出,载着混凝土也载着泼墨般的夜色前往工地。尽管大家也迷惑业主要求,但钱照样给,也就个个无所谓,无所谓何时开工、何时结束。
文清镜和坏脑并肩立着,在楼上看工人、车辆有条不紊鱼贯而入,高照灯打开,四周亮如白昼,乒乒乓乓声此时倒分外和谐,半是挽歌半是赞曲,送走旧的血腥,迎来新的宁静。
乔江潮戴着姜黄色的安全帽,穿一身银灰色枪驳领西装,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左手拎着两顶安全帽,右边肩膀挎着的单肩包被图纸撑得鼓鼓囊囊,像个学究工程师但又难掩自己的江湖气息——单肩包不慎压歪衣领,不知是龙还是虎的尾巴高高翘起,想必靓衫之下另有一派威猛风光。
施工的事自不用三位亲自盯着,但三个人各怀心事,不惧扬尘与噪音,苦夏的夜里披星戴月不睡不吃牢牢守着一只不是自己的金鸡。
眼见着楼下地基平地拔起,不知道谁的心稳稳放回了肚子里。乔江潮早先就摸清了面前两人的底,反正都是雷总的身边人,热情款待总没有错。他见文清镜面色松动似是出神,趁热打铁盛情邀约:“文小姐、坏脑哥,我知道一家水上餐厅烹鱼几靓,不如一起宵夜?”
文清镜对他身上纹身十分好奇,毫不犹豫应下。坏脑不置可否,只把目光放在文清镜背后。三个人也就在无言中达成一致,暂时将工地的事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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