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里,了雪萼低眉将茶皿向前推了推,示意姬晏好先请。
姬晏好望而未动,笑也浅淡:“本宫常闻神女道心纯粹,难道是世人传讹么?可本宫也觉得世人并非胡诌,神女分明不似沽名钓誉之辈。”
了雪萼心知她意有所指:女儿身以臣子身份见驾却留宿皇帝私殿,受诏论道却以重兵看守不得私出,很难不让人猜度其中的旖旎心思。
但皇帝待她既不曾明说处置又不曾宽宥放行,就像雾里看花般捉弄着她,种种悖论皆是诡异非常。
不止旁人,就是了雪萼也几乎要看不清自己的心了。
她垂下的眼睫轻轻遮掩住了她的神情,也遮住了此刻一丝她不自知的怅然落寞:“……娘娘多虑了。”
“清虚九洞世代忠于夔君,臣先是陛下的臣子再是女子。当夜陛下为先帝行葬事宜夜召臣入内,那日阴雨莫测,陛下恐有半点差池才令臣反复卦卜再三,臣也只是尽求无误而已。”
一番好似圆满的因果说辞,甚至挑不出什么错处。
但在姬晏好听来,她话中疏漏太多:是因姜铎身世特殊,并非先帝册封的妃妾所出。他是平宁侯夫人与先帝偷情诞下的私生子,而平宁侯夫人正是先皇后的嫡亲妹妹。在姜铎幼年仍为世子时二人的奸情东窗事发,皇后得知后当即提剑而去,一剑将其嫡妹平宁侯夫人杀于榻上。平宁侯夫人为此事惨死宫闱,平宁侯怒不敢言,没多久后平宁侯也因谋逆罪被先帝满门清杀,当日除姜铎外侯门上下一百一十七人无一活口留存,平宁侯更是在姜铎面前死不瞑目。
事后,姜铎被带回姬府暂养,直到三年后才被皇帝册封为郡王。
而姬晏好也正是在这三年缘分中与姜铎初识、定情,从此身心沦陷情字中……
如此龃龉,哪怕姜铎与先帝才算是血脉至亲,可他心里的仇恨却始终没有随着时间流逝,他痛恨先帝、先皇后,甚至痛恨平宁侯夫妇二人。
最后,他也成功杀了那些他所痛恨的人。
想到那段岁月,姬晏好已然不愿再继续回忆下去了。至此,她只微微笑道,没有揭穿:“陛下纯孝本宫是知道的,先帝膝下子嗣稀少,难免对陛下多有偏爱。既是如此,还请神女安心在清虚九洞中推演吉日,不必忧心其他。先帝行葬是举国重事,最最不容有失,因此即便神女有些错处,想必陛下也会多有体谅的。”
了雪萼听懂了姬晏好的言下之意,她明明应该为此松下一口气,皇帝的威压多么令她透不过气甚至心生惧意,但她的心却变得空落落起来,仿佛缺失了一块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就在了雪萼苦恼时,很快,皇帝的宣召也抵达了清虚九洞。
对比了雪萼的蹙眉暗忧,姬晏好却并不讶异重装跨刀而来的侍卫,甚至毫无波澜,十分淡然地应声:“知道了。”
她一如来时那样,仪态雍贵的昂首回去了。
在姬晏好离去后,了雪萼便毫不犹豫的闭目强游神元,她迫切的想做完这一切然后去祈问一个答案,哪怕这个答案会让她粉身碎骨。
只一炷香后,她勉强撑着游丝力气醒来,将行葬事宜口述给童侍写成奏疏,趁着最后一丝薄弱的意识与道门上下宣告要闭关一月,说完后便沉沉睡去了。
“琼婴……”
谁在叫她?
琼婴,是她的小字。
这是在梦里吗?
但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看不清这里。
一道属于男人的沉重呼吸在她身后靠近,炙热的唇吻在她的后颈,烫的她肩头一颤,无意识的仰头娇吟:“嗯…”身子向后倒去,却坠入一片欲色更深的气息里。
身后的人不知道收敛,紧实的臂膀在背后抱住了她,她想挣脱却用不上力气,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耳后颈侧,汹涌的情欲完全沉没了她,很快她也只能与他的吻迷失在一起软软轻喘着:“嗯、嗯哈”,男人粗粝的指肚摩挲在她光洁的肩头,她的腰与腿无助的小幅度扭蹭着。
他的吻蹭尝在她耳边。
骤然,她听到他的呢喃:“琼婴、朕的琼婴。”
了雪萼愕然从沉沦中清醒过来,她转身却看见姜铎的面容时慌乱极了,她也终于看清了梦里情景:她赤裸的身子被姜铎揽在怀里,这里是承明殿,是姜铎的床上!
她轻呼出声,难以消化这荒唐的一切:“不、不是这样的。”
想到她刚才在男人身侧婉转吟哦的浪荡姿态,了雪萼羞愤的欲哭,雪白的两颊登时烧满了红霞。
但她却又在心底隐秘的角落丛生出一丝向往,原来男女之间的缠绵情欲如此动人……因为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身下穴口的泛滥。
没来由的被骤然推开,姜铎虽有不解,却先重新将她揽入怀里。眉目间都是了雪萼从未见过的温柔纵容,他的掌心抚摸着她的鬓发,轻轻哄问:“被梦魇着了么?”
姜铎像是被了雪萼呆瞧着他的目光逗笑了,好笑的上手捏捏她的脸:“这样瞧着朕做什么。”
他揽紧了抱在她腰间的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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