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看出来朱颜为难,在一旁打圆场:“此事朱大人无法定夺,还是从长计议。”
女皇凤眸幽深:“喀那其瑟罗将军一案,你是否觉得朕罔顾仁臣,罔顾公道,由着来爱卿为非作歹。”
朱颜心道怎么又是这等提着脑袋的问题。
长安铜雀鸣12
“反对者众,朕若不能自己动手,不用来罗织,也要用别人,可他们怎么胡作非为,也断不能背叛朕。”
难道女皇开始怀疑来罗织了?
“沈爱卿监察百官可以,但论起那些不入流的惩治手段是断不如来爱卿的,朕只能用来爱卿,你可知?”
朱颜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微臣虽不知,但微臣知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陛下归为天子也是人身,臣愿做忠臣,直言纠错。”
徐婉眼眸微敛,锐气一闪而逝,拍掌叫好:“好一个直言纠错,朱大人快人快语,我喜欢。”
女皇重新起身,抚了抚额角,面露倦意,徐婉上前扶她坐起,朱颜起身站好,垂首敛眉不敢多言。
女皇干脆起身行到窗前,透过纱幔望窗外萧条冬景:
“适才来爱卿过来拜见朕,对朕言语了不少朱大人的功绩,叫朕一定重用朱大人。”
朱颜又是跪下,跪的太快,眉心疼的高耸起:“微臣惶恐,微臣与来大人从无交集,微臣也不要什么赏赐重用,微臣隻想验尸断案还死者公道,微臣隻这些心愿,但求陛下成全。”
空气再一次凝固,屋外寒风呼啸,半点吹不到阁内,炭火“劈驳”了一声,更衬得这阁内静谧幽静。
“微臣愿与来大人当面对质,微臣位卑言轻,并不知来大人此番举荐何意,但若真的论起来,微臣也当与阁领同进同出,绝不会背叛阁领做出朝秦暮楚之事来。”
入耳便听到一声轻笑,朱颜不敢抬头,双手伏地,脑袋轻磕在地板上,因为紧张,整个人身体都绷紧。
“好了,地上凉,起来说话。”
朱颜谢恩乖乖起身站好,手心一阵阵冷汗冒出来。
恰好此时,有宫娥在外通报,徐婉行至阁外很快回来,附耳在女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
朱颜度日如年,感觉到有一双迫人的目光朝自己而来,也不知今日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看样子女皇是对来罗织起了疑心,如果女皇同时怀疑她在沈渡和来罗织之间周旋,今夜她怕是有去无回。
真如此,沈渡会不会履行承诺多照顾朱家人?她又该不该说火蛾党背后就是来罗织?
这般乱七八糟的想着,朱颜看到面前多出来一双华丽的描金高头凤凰履,混沌的意识顿时清醒,盯着地面不敢妄动。
“沈阁领怕朕吃了你,再不放你走,怕是要隻身闯入我这椒房殿了。”
朱颜面色软了软,眼底荡出纹路来,这一切都被人瞧在眼里。
女皇保养及好的手翻转,上面躺着一块雕刻繁复的宫牌,当中写着一个“周”字,乃是女皇私人宫牌。
“拿去吧,见到你好似见到了朕年轻时候,往后得了空便进来宫里与朕说说话。”
“朕已经许多年没出过宫了,也不知道宫外如今是何模样?”
听得出来女皇心生向往,朱颜拿过宫牌,心头轻松下来:“往后微臣便是陛下看宫外的眼睛。”
拜别了女皇,徐婉送朱颜出来,告诉朱颜得了宫牌也是得了女皇信任,女皇有心拉拢朱颜,也是有心拉拢朱颜背后的沈渡,叫朱颜上心。
朱颜一一记下,马不停蹄出宫。
已近午时,骄阳明晃晃地照射在大地上,可朱颜也未觉得多暖和,拢了拢披风加快了脚步。
原本未觉得这大明宫有多如何,今日这半晌功夫,直叫朱颜经历了半生生死一般,巍峨宫墙犹如困兽欲将其吞噬,想到女皇半生被囚禁在此,心头也不知该是什么样的滋味儿。
她对朱颜说那般多,其实就是她身为开朝第一位女帝,在这男子为尊的世界里固权十分不易,而她还需要顾忌天下悠悠众口,故而找了来罗织做她的侩子手消除异己巩固皇权。
自然她对来罗织也有颇多纵容,但来罗织私底下这么多动作,女皇当真不知吗?
朱颜倏然放慢了步子,望着眼前穿着深紫色绣饕餮官服的男子。
男子身形偏瘦,与身上贪得无厌的饕餮并不相称。
眯眸:“刑部都部主事朱颜,拜见推事院少卿大人。”
那男子闻言转过身来,阴柔的脸有些不正常的白,莫名叫朱颜想起了已死的来罗敷,也是常年面色漫着死气的白。
“来大人特意等在这里,没什么话说么?”朱颜实在不想同他周旋,她要赶紧回家与沈渡商量一二,总感觉这京城,这大明宫有事将要发生。
来罗织勾唇笑,因太瘦导致嘴角处法令纹加深,尤其显得可怖:
“沈夫人此言何意?本官才从天后那出来在此处多呆了片刻就遇到了沈夫人,若非巧合,莫不是沈夫人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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