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胖子又在跟我提开录像厅的事,他说花狗也想参与。我让他们两个去搞,他说我是老大,一定要算我一份。我真的不感兴趣,认为只有市井之徒才会去做那种小生意。可实在拗不过伍胖子,最后只得让罗芳芳投资了三千块钱。我大概了解了一下,开家录像厅总投资金额差不多要六千块钱,等于我占了一半的股份。这点本钱我没打算收回来,全当是支持兄弟们了。伍胖子也没指望录像厅挣钱,他只是觉得石岗乡没有娱乐消遣的地方,录像厅可以丰富大家的生活。他上次悄悄跟我说,录像厅里还可以看到那种男女脱光衣服在床上运动的片子,俗称‘黄色录像’。胖子不但自己看过这种录像,而且还是跟陈爱华一起看的。他说只要看过那种录像后,就会感到热血沸腾、口干舌燥,让人欲罢不能。我骂他是流氓,让他以后少在我面前谈这些。花狗找了一位他以前的兄弟来负责经营录像厅。那人原先也是石岗乡的二流子,如今在我面前就跟孙子似的。录像厅刚开张没多久就发生了一次打架事件。有两人为了争抢前排的位置发生了冲突,砸坏了里面的几把凳子。负责经营的那个兄弟不得不警告两人,“录像厅的老板是陈老大,你们敢在这里闹事就是找死。”第二天那两人就跑到商店来向我道歉。怕我不原谅他们,竟还叫上了石岗乡治安联防队的老王。我没生气,只是让他们赔偿损坏的东西。这个老王是个退伍军人,在乡里当了十几年的联防队员。我跟他的关系马马虎虎吧,喝过几次酒。他知道我哥哥是名军人,而且还是军官。我说这次完全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否则的话……,“听到了吗?以后不要在陈老板的地盘上闹事,滚——。”老王很感激我给了他这个面子。我有时候也在琢磨,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让别人惧怕的人?我陈爱国现在在有些人眼里,就是个有钱的流氓头子,连回龙场那边也有不少人知道。罗芳芳很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我,她怕我有一天会真的变坏。也不喜欢我跟哪个女人多说几句话,包括给我们做饭的何花。自从‘小老板娘’这个称呼叫出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用摩托车送过何花回家了。前几天是何花二十一岁的生日,我在张春梅那里买了件衣服送她。这不仅激怒了罗芳芳,更激怒了张春梅。张春梅说,早知道那件衣服是送给何花的,她就算用来擦脚也不会卖给我。罗芳芳想开除何花,我劝她不要那样做。帮人就该帮到底,否则别人也会说她小肚鸡肠。罗芳芳怒了,“我把我男人送给她好不好?把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送给她好不好?”“那你当初还想让她给我生孩子呢。”“是我脑袋让门夹了,才想出了那种鬼点子,现在我清醒了,绝对不会允许你胡来。”我舍不得何花,主要还是看她勤奋和踏实。有一次我把摩托车停在加工房门口,她见车身很脏,主动帮我擦得干干净净。还有一次……她居然喊了我一声‘爱国’,随后又立马改口叫‘老板’。那次好像被罗芳芳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许副乡长今天刚从县城开完会回来,就立马派人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谈话。他开门见山地告诉我,要尽快把家具作坊扩建成工厂。“小陈啊,我这次是向县里领导打了包票的,他们年底就要来我们石岗乡参观,你可不要让我难做。”听说明年石岗乡的彭乡长要退休了,分管教育和民生经济的许副乡长有机会在仕途上前进一步。我向他提出了三点困难,一是厂址问题,二是资金问题,三是产品的销路问题。这些问题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也听从了一些江卫国的建议。
其中最大的问题还是以后家具的销路问题。许副乡长说那都不是事,厂址他已经帮我选好了地方,就是东街尽头那座已经废弃的老学堂。那还是解放前的建筑,好多地方都已经破败不堪。许副乡长的意思是,政府免费把那个地盘交给我,让我自己花钱找人去修缮一下。信用社的王主任也答应给我贷款三万块,但也有一个条件,就是我要拿商店作为抵押,或者是出让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不懂这些,就去县城请教江卫国。他认真帮我做了分析,可最后的选择权还是要靠我自己。我还是有点胆怯,不同意把商店抵押出去,就想选择出让股份。三万块钱只占一成股份,我觉得自己并不吃亏。江卫国说股份是永久制的,工厂只要在正常营运,就得一直给信用社分钱。当然也有一个好处,跟信用社搞好关系以后,工厂再想扩大,就不愁没有资金。更为重要的是,通过政府资金的介入,还可以帮我们拿到政府部门的一些生意。江卫国也跟我说了,一定要跟信用社签定一份协议,允许我以后把那百分之十的股份买回来。我没告诉江卫国,其实我很想把家具厂开在县城。这个想法我只告诉了李玉琪,来县城找江卫国的时候,我把李玉琪叫出来吃了顿饭。我妈还让我给她带了一些土特产,就是我们家的腊肉跟咸菜。许副乡长催促我赶紧为家具厂想个名字出来,他好帮我们去办相关手续。我想起名为‘国芳家具厂’,就是把我跟罗芳芳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合而成。后来伍胖子找到了我,他想出两万投资入股。我问他是哪来的这么多钱?他说是他们家的所有资产,还找亲戚借了一大部分。我跟他说做生意有风险,就跟赌博一样,犯不着把全部身家都压上。他说他相信我,这一辈子就只跟我混。我一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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