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芳芳问我有没有想女儿。我说有。其实根本就没有。在某些时候,我甚至都会忘记自己是谁。被关在拘留室的第一夜,我倒是想了很多,好像也没有记起过女儿娇娇。正因为心生愧疚,所以在初二这天回石岗乡的时候,我给她买了一大堆玩具和几件漂亮的衣服。虽然是罗芳芳帮我付的钱,但是我的主张。考虑到女儿后当然也不能忘了儿子。不用罗芳芳提醒,我也知道买双份东西。就像李玉琪妈妈说的,我儿子聪明懂事,知道我从来没有打骂过他,所以他爱我。罗芳芳昨天晚上对李玉琪的那句玩笑话一直耿耿于怀。她认为我这次能被放出来都是李玉琪的功劳。但李玉琪昨天私底下跟我说,她其实没帮我什么忙,是有人提前给公安局的王主任打过招呼了。我就想到是周红艳,她这样不遗余力帮我才让我觉得奇怪。我没有时间去感谢周红艳,等年后再说吧。张春梅今天也要带儿子跟我们一起回石岗乡,还要求我把她们送到老家去。她晕车,所以我就让她坐副驾驶。她还是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坐上去,也得到了罗芳芳的默许。辉辉也被她抱在前面,小东西一上车就不老实,还想伸手去抓我的方向盘。张春梅毫不客气地打他的手,把他弄哭了。他也在张春梅的脸上抓了一把。啪、啪、啪——几个巴掌拍在了辉辉的pi股上。这下他哭得更凶了。“爸爸,爸爸……,”调皮是小孩子的天性,我责怪张春梅不应该动手打儿子。“辉辉乖,大娘抱你坐后面吧。”罗芳芳伸过手来,把辉辉抱在后排的座位上。他竟然还不老实,又伸手揪住了他妈妈的头发。“陈跃辉,你给老子放手……,”张春梅又急又气,反手抓住辉辉的小手腕。后来在罗芳芳的安抚下,小家伙才把他的手松开。张春梅便把气撒在我身上,“子不教父之过,陈爱国,我看你以后还是要多花点心思在你儿子身上。”“他才多大呀,还没到教育的时候……,”“随便你,反正我今天把话说到这,教不教训是你的事……,”“为什么非得要我教育?你这个当妈的难道就没有责任吗?”“教育孩子是我一个人的事吗?”“那你也得要我有时间才行。”我俩在车上拌起了嘴,透过后视镜,我发现罗芳芳抱着辉辉在闭目养神。离石岗乡还有三两公里,我看见马路边上有个人的背影有点像何花,就按了一下喇叭。还真的是她,也在朝石岗乡的方向走,但脸色有些不太好。我刹住车子,把车窗摇下来,探出头问道:“何花,上去哪儿?”“陈总,怎么是你?他们不是说你……,”她声音有些哽咽,表情也是不可思议。“我怎么啦?不是好好的吗?你去哪?”“周秘书让我今天去厂里值班……,”“那上车吧。”何花没有拉开后排车门,我只能下车帮她,没敢打扰在后排‘睡觉’的罗芳芳。辉辉见车上坐上来一个陌生的女人,有些好奇,睁着一双小眼睛盯着荷花看。这语言天赋很好,竟然知道问荷花是谁?“我是……,那你叫什么名字?”“你问我妈妈……,”“那你为什么不让妈妈抱你呢?”“妈妈打我,大娘不打我。”何花觉得跟小孩说话有意思,就一路聊到了石岗乡。只是她在车上并没有跟罗芳芳和张春梅打招呼。罗芳芳在商店门口就下了车,辉辉嚷着要去看妹妹,罗芳芳就把他带了下去。我把何花和张春梅送到工厂,看见伍胖子跟陈爱华正在办公室里打情骂俏,就气不打一处来。
“哥,你出来了?” 陈爱华这样问我。连她爸爸都不知道我出事了,也就说明她这个春节一直跟伍胖子在一起。伍胖子既然知道我被关进了拘留所,却还在这里风流快活,就不得不让我对他抱有怨言。他却解释道:“嘿嘿,陈总,别怪兄弟没为你的事担心,花狗说他自会有办法把你弄出来。”“花狗人呢?”“他应该还在县城。”我问伍胖子知不知道‘三河帮’。他说知道,他爷爷小时候经常给他讲三河帮的事。原来他并不知道,我现在也不想跟他提。“大哥,听说你这次下手挺狠的,想不到你这么斯文,还能干出那种事来。”是啊,我现在想想也是心有余悸。那一棍子可是在段军手腕受伤后,已经丧失了反抗能力才补上去的。心要是不狠的话,还真是干不出来。我告诉陈爱华,那天要是伍胖子在场的话,他会比我更狠。伍胖子连忙否认,“不会,你别听陈总瞎说,我是伍家村最斯文的那个人。”“你?我呸,当年你还拿刀砍我老爸,又怎么说?”“那不是年轻不懂事吗?现在才不会做出那种鲁莽的事情来。”伍胖子的话让我听起来很不舒服。他的意思是以后不会帮我出头。“爱国,不是当兄弟的说你,你看你现在穿西装打领带,像收拾人的那种小事用不着你亲自出手,你要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份。”“你们两个也要注意一下影响,这是办公室,少在里面搂搂抱抱。”“我说的是真心话……,”“我也是真心话,你敢说你刚才没有抱着亲她?”陈爱华的脸羞得通红。我倒是很佩服他们两个,交往了这么久,还能够做到如胶似漆。张春梅这时也进了办公室,阴沉着脸,就好像有人欠了她的债没有还一样。“春梅姐,新年快乐!”见陈爱华在跟她打招呼,张春梅才从脸上挤出来一丝微笑。伍胖子从身上掏出一个红包来,“老同学,这是给你儿子的红包。”“我没有儿子……,”“啊……?你们又……怎么回事?”伍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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