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同生;死,同死。就算下了阴间,他也要与她一同走%%%她觉得自己在一场火炙的煎熬炼狱里走过了一遭,分不清白天黑夜,分不清梦境或现实,更不知道自己在高烧的昏沉中,不断地哭泣喊痛,急坏了日日夜夜痴守在她身旁的男人。突然由梦中转醒时,她甚至有种恍若隔世的奇异感觉,整个身子又陌生、又沉重,彷佛不像是自己的躯体。“殷殷。”一道温柔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吃力地转过头,见到了连在梦里都不断寻找的脸孔。“治”她虚弱地唤道,泪水就这样滚落下来。她以为她这辈子真的再也见不着他,只能等来生再次寻觅了。“你终于醒了。”峻德治将她的手放到唇边轻吻。“你好瘦”她虚弱地抚着他憔悴清瘦的脸。“你也有点糟糕。”他低笑一声。她想起身,却觉得全身好痛,尤其背部更像是被炮烙过一样,剧痛一阵阵地袭击她,令她忍不住呻吟出声。“别动,你背上受了好几道严重的刀伤,是我花费了好大的力气,亲手一针又一针地把你缝好的。”他哽哑地说道。他本想用他以往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态度与她轻快说笑,却忽然觉得喉头完全被无边的恐惧与惊骇梗住,字字说得万分艰难。他以为死亡是很轻易的事,谁知道当他亲眼看着她在生死之间痛苦挣扎时,他几乎要发狂崩溃。他的话,让她想起他们在江边的惊险。“这里是哪里?”她转着眼珠看着低矮的床顶,再转头看向整个简单狭小、没什么摆设的房间。“这是我们曾在江边等待它靠岸的那艘船上。”他微笑说道。“真的?就是我们在等待的那艘船?”殷殷睁大了眼。“看来上天是愿意让我们活命,才派这艘船向我们靠了过来,把我们两个救上船。”“那么血煞”她不安地问起心中最牵挂的事。“大难已过,血煞之劫已经破解了。”峻德治握住她的手,缓缓说道。古殷殷一听,先是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接着激动的情绪一涌而上,泪水一颗颗地滚下来,几近泣不成声。她曲起虚弱无力的手指,努力回握住他的手。为了能相守的愿望,他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我们是真正经历过生死同命的夫妻。”峻德治温柔地亲吻她。“嗯生死同命”她闭上眼,泪涟涟地用力点头。≈36807;≈20102;一会儿,古殷殷因太过虚弱,又再度昏睡过去。这一次,看着她合眼睡去,他的心不再绞扭着,恐惧她会一觉不醒。他知道上天已经把她还给他了。他伸手梳理她的发丝,轻柔地触碰她的脸颊,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她已经活了下来。他将头贴在她的胸口上,感觉她的心平缓的跳动和起伏。“感谢上天。”他将脸埋进她的颈间,颤抖地向天谢恩。%%%一名衣着朴素不起眼,但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尊贵之气的男人,熟悉地敲了敲门后便走了进来,如每日往例前来探视的举动一般。不料,他竟看到峻德治躺在古殷殷的身侧,亲密地拥着她一同入眠,脸色忽然红了起来,马上回避视线,显得不太自在。峻德治在他一进来时便醒了。他从容地起身下床,她也因他的离开,同时醒了过来。“吵醒你了?”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她笑着摇头。“古兄,您的夫人今天状况如何?”男人的斯文嗓音与峻德治有些类似,同属于中音音质,平滑如丝,令人听来如沐春风。“她已经醒了。”峻德治转身含笑告诉他。“她醒过来了?”男人似乎觉得非常不可思议,急急趋向床前,果然看到古殷殷已经张开了眼睛。“殷殷,这位是我们的救命恩人,罗公子。”峻德治为她介绍。“多谢罗公子出手相救。”殷殷向他微笑道谢。“哪里,是古兄的医术高明,夫人伤得这么重,还能救活,真是让人惊叹不已。”男人不断地摇头赞叹着。“是上天垂怜,才把我的妻子还给我。”峻德治怜惜地望着她,轻柔地梳理她披散在枕上的发丝。“你们夫妻俩好好说些体己话,我去吩咐厨子弄些吃的送过来。”男人将他们柔情蜜意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轻咳一声后,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多谢罗兄。”峻德治拱手为礼。“不必客气。”姓罗的男人也拱手回应。当男子走出去后,古殷殷才开口。“这艘船是他的?”“没错。你觉得这个男人如何?”峻德治一脸神秘地问她。“很贵气,不像是寻常百姓。”她想了一下后回答。“他自称姓罗。”他点点头。“你猜他不是平凡人?”古殷殷好奇地看他。“我猜,他是圣罗皇朝的流亡皇子。”他若有所思地抚着下巴,看着男人离去的方向。“真的?”她惊讶地张大眼睛。“我感觉得出来,那男人极不简单,拥有真正的天下共主之命,比峻德天龙的天命还要纯正。”“你的意思是,圣罗皇朝会取代峻德皇朝,再度兴起?”“峻德皇朝的气数已经走完了。从今以后,会由这个男人创造出惊人的盛世。”他大胆地预言未来的天下局势。她听了之后,忽地感慨一笑。“人的命运真的很奇妙,我们历经血煞之劫,九死一生,前一刻才被峻德君皇逼到死境,后一刻反倒被圣罗皇子救起。”她不可思议地摇头一叹。“这表示我们命不该绝。”“那那你义父接下来会怎么样?”“我只希望他能彻悟一些事,否则他会很不好过。”他没有讲明,只是很含蓄地提点而已。殷殷对于峻德天龙的下场,心里也有了数,于是默然无语,不再追问。“咦?”她突然抬起头来。“什么事?”“你的卜算能力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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