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弄着榆树,最后一次在树下朝他微笑,“少爷,我要嫁人啦,您会想我吗?”
他二十岁就听过最好的琵琶伎唱金缕衣,却到了八十岁才想明白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你一呆,这就是一个老人家被蹉跎的一生吗
守夜小厮慌慌忙忙跑进来,嚷着不得了了,城里桃李梨杏,不管什么季节的草木,都在一夕之间开花了
“反常有妖,恐非吉兆。”阮郁口吻寻常,一双凤目却定着你
你不意外,这是周围土地受灵气播散的结果
老舅公拭泪,“或许花神的传说是真的…孩子们,洛yan城屡受神恩,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奇迹了。”
传闻武则天冬日登基,长安草木凋零。nv皇不悦,诏令百花齐放以表庆贺,众花迫于天子严威,不敢不从。登基那日花团锦簇,唯有牡丹一根枝叶也没有生出
nv皇大怒,将长安四千株牡丹贬往洛yan,却想不到牡丹到了洛yan愈发娇yan,落地生根。从此洛yan牡丹甲天下
但鲜为人知的是,武皇晚年常驻洛yan上yang0ng理政。蔡氏当时出过几位nv官,老舅公的太nn就是之一。她对小孙子讲述盛唐风采时,提到过上yang0ng花园冬天也照常开花,g0ng人们都说是牡丹花神后悔了,在向nv皇陛下示好
身后忽传来轻语:“听起来是花房培育了变种,借鬼神之说讨好武则天。”
你转过身,cha话的少nv正站在门边,眼中饱含歉意
老人抚着长须不语,少nv提裙而来,t态曼妙,“舅公康安。”又对你点头示意,“希儿见过公子。”
她对众人不卑不亢,礼节恰到好处。唯有面对阮郁时轻顿,柔柔叫了一句表哥
你觉得很有意思,仔细观察这名少nv。她身着樱桃红的罗裳,鹅蛋脸儿,水杏眼,举止娴雅,正是官宦闺秀理想的样子
原来这就是蔡希儿,怪不得蔡子季不甘,确实是个美人
你和阮郁一道出了回雪院,婢nv等在门口,轻声细语地说请贵客们花厅用膳。去花厅的回廊很长,蔡希儿始终跟在你们身后三步
用饭的人没多少,桌上只有几个两三个没见过,一个挺着大肚子,眉眼疲倦,是蔡子季的妻子王氏。还有一个与王氏有几分神似,但更活泼年幼,是王氏接到身边教养的幼妹,闺名菡菡
你入座,蔡希儿食不言寝不语,菡菡就孩子气多了,炽热的视线一会瞄在你脸上,一会盯在阮郁身上
饭毕,老仆送身怀六甲的主母回房休息,回来时忧心忡忡地说起外头大旱,城里却四处开花的异象
蔡子季不以为然,“我看是好兆头,而且咱家一二百年的积攒在这,有什么能应到咱们头上,你们说呢?”
正说着,看门小厮拜进来,在蔡子季耳边说了几句
蔡子季神情一振,兴奋地说:“郡守为异象请了白云观观主扶乩,原来是花神为圣上贺寿,在洛yan布了百花盛宴。郡守大人已将此吉事上奏,预备城中挂灯,街市不眠,庆祝洛yan有此殊荣。”
什么花神贺寿,这郡守真是马pjg,你默默翻个白眼,菡菡嘻笑着问:“管公子,上京也有灯宵会么?”
蔡子季再纨绔,也知道nv儿家面前哪些该避讳。只和nv眷说你是京城来的大人,隐约和g0ng里有些关系,王菡菡似乎因此把你当成了皇亲国戚,有心亲近
你微笑,“自然有的。不过没有你这样可ai的nv娘,没甚么意思。”
王菡菡抿着嘴儿笑,你颇感有趣,还要继续说些顽话逗她,一旁阮郁投来不咸不淡的目光,你不禁越发挺x抬头,凹出一副翩翩佳公子的风采
虽说都是自家人,蔡希儿一言不发,愈发衬得王菡菡长袖善舞,蔡子季心里不是滋味。他瞧过世面,单说管小公公今天穿的窄袖长衫,这种绸光叫天yu雪,价格昂贵,铁定是g0ng里说得上话的红人
蔡子季清咳一声,“希儿啊,管大人远道而来,你自幼习箫,为何不演奏一番?”
丫鬟立马捧了紫竹洞箫来,蔡希儿眸光从你身上瞟过,“箫声含蓄深沉,单听落索,希儿恐败了大人兴致。”
蔡子季急了,“妹妹,你怎么这么si板……”
蔡希儿不语,半晌轻道:“希儿听闻,表哥的笛子,吹得极好。”
你很稀奇,“是么?阮郁还会吹笛?”
“去库房取白玉笛来。”蔡子季吩咐完,扭头笑道:“大人有所不知,当年姑姑未嫁时,音律造诣称第二,洛yan无人敢认第一,连太后都对姑姑赞不绝口。表弟师从姑姑,自然不会差。”
“还是希儿周到,眼下有花神祝寿这一门喜事,管大人必介意箫声单调。”仆人取来长匣,蔡子季把匣子推到阮郁面前,“姑姑出嫁匆忙,连闺中最ai的玉笛都没带走,如今便物归原主。表弟啊,哥哥请你与希儿合奏,权当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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