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为林云倾出气?颈间一阵刺痛,沈青黎闻着淡淡的血腥味,面无表情道:那就请王爷管好自己的女人。萧宴玄皱起了眉头。沈青黎转身就走。气性不小。萧宴玄冷眸一眯,幽沉莫测。王爷,溟一倒了两颗药丸递给他,快把药吃了。萧宴玄垂下眼,神色又有些恹恹的:不吃了。溟一脸上闪过担忧之色:您的身体死不了。每次胃疾发作,胃里都是火烧火燎的,一抽一抽的疼,最开始的时候,还能抑制,后来,吃再多的药也不管用了。溟一张了张嘴,想劝他,但最终还是把药收了。沈大小姐如此狠毒,王爷何不把她赶出王府?那多无趣啊,萧宴玄冷冷勾唇,戾气逼人,沈崇害死了我父兄,本王就从他女儿身上讨点利息,也让他尝尝痛失至亲的滋味。溟一道:可沈大小姐并不受宠,死了,沈相也未必会心疼。沈青黎自小流落乡野,举止粗鄙,还痴恋昭王,惹了不少笑话,名声并不好,沈家都后悔把人寻回来。欲杀人,先诛心。死一个沈青黎,无关痛痒。可如果,他最宠爱,最得意的子女,一个个全都死在沈青黎的手上呢?这种锥心之痛,只怕更生不如死。萧宴玄薄唇微动,扬起一抹残忍的笑:真是期待啊。当年,北燕举兵来犯,他父兄带领玄甲军出征。起初只是军粮减半,后来又克扣粮草,到最后竟无一粒粮草送到前线。没有粮草支撑,父兄苦战半月后,和玄甲军悉数战死。这与当时还是户部尚书的沈崇脱不了干系。这血海深仇,他迟早要还回去,千倍百倍地还回去。而沈青黎,就是最好的棋子。沈青黎不知道他有这么变态的想法,正在厨房里炖羊肉汤,汤里放了砂仁,最是养胃。前世,萧宴玄护过她,救过她,对她照拂颇多,有些恩情,得还。叶家累世公卿,父亲位居丞相,二叔是御史大夫,姑母是皇后,却被诬陷谋逆,被诛九族,若非萧宴玄用死囚将她替换出来,她也不可能查到构陷叶家窝藏逆党,勾结先帝龙影卫,伪造谋逆书信的,竟然是容家。只可惜,被容家察觉,惨遭灭口。重活一世,她一定要为叶家讨回公道!
忙活了快一个时辰,沈青黎盛了汤给萧宴玄送去。羊肉性温,养胃散寒,健脾益气,王爷快尝尝。汤汁浓郁,没一点膻味,令人食指大动。萧宴玄对她的厌恶却更深了一分:你把本王的话当耳旁风了?王爷是怕我下毒吗?沈青黎微笑,我可不想刚成亲就守寡,再传出克夫的恶名。萧宴玄眸光幽沉,审视着她: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叶家和萧家是世交,萧宴玄曾在叶家住过一段时日,沈青黎见惯了他冷肃的模样,并不怵他。她歪了歪头,坦荡又坦然:讨好你呀。你不是喜欢景昭吗?现在不喜欢了。萧宴玄轻蔑地冷嗤了一声。沈青黎把汤往他面前推了推,温和笑道:王爷可得养好身子,明日回门,还得给昭王和二妹妹贺喜呢。她和萧宴玄成亲当天,晋元帝也给景昭和沈青鸾赐婚,定亲宴什么时候办不成,非得定在明日。沈家是在故意恶心她和萧宴玄。前世,原主在大婚 回门盛夏的黄昏,晚霞如火,热意尚未褪去,但没那么猛烈了。长街两旁种满了槐树,沈青黎走在树荫下,进了几家药铺,买了些药材,和一套银针。回府就看到溟一拿着羊肉汤喂狗。溟一也看到她了,面上没有一丝的尴尬。看到她手里的药材,以为是给萧宴玄做药膳的,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讥嘲道:沈大小姐别再枉费心机了,没用的。正在喝汤的小狗,抬起头,讨好地哼哼两声,仿佛是在赞同他的话。这宴王府里,连只狗,都瞧不起她。你家王爷现在一定很疼吧。沈青黎弯唇,笑了一下,柔声慢语道,活该!溟一眼中顿时蒙上一层阴翳。沈青黎讥讽地看着他:我与宴王乃皇室赐婚,但凡长了脑子的,都知道对我客气些,区区一个侍卫,都敢这般奚落,你是想给容贵妃发难的机会吗?溟一脸色一变。沈氏能嫁给王爷,不过是朝堂的权势之争。因为,她声名狼藉,才被容贵妃选中,用来羞辱王爷,让他成为全长安的笑柄。溟一脸色难看,虽然咽不下这口气,还是拱手道歉:属下知错,绝无下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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