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动听的话,张口就来,萧宴玄都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她谋心的伎俩。可听得多了,忍不住地就要当真了。暗如沉渊的心底,好似真开出了一朵又一朵明灿的花朵,枝蔓缠绕,遍布心里每一处角落。萧宴玄松开了手里的花朵,他往前一步,沉沉问道:这样的话,你都对谁说过?他身上的气息浓烈又霸道,沈青黎心跳剧烈跳动,顿然觉得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萧宴玄误以为她说了谎话,心虚要逃,一把掐住她的腰,语气逐渐危险起来:怎么?很难回答?屋外,溟一正要进来摆膳,骤然瞧见这一幕,眼睛都瞪大了。一大早就这么刺激,王爷果然学到了话本里的精髓!他连忙背过身,退了出去。沈青黎只觉得腰间一软,险些要站不住,脸上慢慢染上一抹绯色,声音又轻又软:只有王爷,我只对王爷说过。萧宴玄心底躁动的戾气,瞬间被抚平了。那你躲什么? 王爷的醋意沈青黎揉了下心口,软声道:不知道是不是王爷咬我时,渡了蛊毒过来,和王爷靠得太近,就有些心悸,喘不上气。萧宴玄掐在她腰上的手猛地收紧,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怀中的少女,懵懵懂懂,一点也不开窍。傻乎乎地,什么话都说,却勾得他心口涌起一阵又一阵的暗潮。他的喉咙里,仿佛燃了一把火,嗓音又沉又哑:下次,本王毒发,你别再凑上来。沈青黎被掐疼了,轻声抱怨道:王爷,轻一点。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娇娇软软,如水一般。萧宴玄呼吸一重,语气有些凶,又有些难耐:本王没咬你。沈青黎的腰被他紧紧搂着,进退两难。她心念动了动,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腰:掐疼了。一阵电流窜过,萧宴玄半边身子又僵又麻,抓住她作乱的手,指腹上的薄茧在她的手背上重重摩挲着。沈青黎,萧宴玄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你给本王安分一些!沈青黎的腰被他禁锢着,手又被捉住,昨夜梦里,被凶兽咬住脖颈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忍住心尖的悸颤,被他抓在掌心的手,沁出了细密的汗。她转移了话题:下次,王爷毒发,我给王爷放血。
萧宴玄嗯了一声,松开对她的禁锢,抱过她怀里的花盆。只是,另一只手,仍紧紧握着,牵着她,一起走到桌案边,坐下时,才松开。在屋外偷看许久的溟一,连忙让人摆膳。沈青黎将手藏在袖中,不着痕迹地擦了擦手心里的汗。溟一禀道:王爷,暗卫传来消息,城外那几个村子,已经被暄王重兵围剿,龙影卫悉数被抓,无一活口。萧宴玄并不意外。以晋元帝的铁血狠辣,以及,对龙影卫的忌惮,既然不能为他所用,就一定会斩草除根。他问道:龙影卫藏在许家山地的那批军械呢?已经全都转移。溟一说着,暗暗咂舌。那些军械足足藏了五个山洞,暗卫们搬了整整一夜,都要累成狗了,才堪堪搬完。龙影卫走私军械这么多年,其他藏在暗处的军械,只怕更多。萧宴玄眼底沉着清锐冷芒,神情淡漠:接下来,就该揪出龙影卫背后暗藏的势力。沈青黎道:擒获龙影卫,暄王立此大功,在朝中算是站稳脚跟了。萧宴玄冷睨着她,嗓音寒凉,透着不爽:你对暄王倒是上心。沈青黎没察觉他的异样,道:他好,于我们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只是盟友?本王怎么觉得,你对他,于旁人不同?真够敏锐的。沈青黎手中的筷子紧了一下,道:既是盟友,便要互惠互利,这样合作才能长久。萧宴玄盯着她:你待本王,也是互惠互利?沈青黎摇头,说出来的话,掏心掏肺:王爷是自己人,自己人当真心相待。萧宴玄被这声自己人取悦,心里终于舒坦了。剿灭龙影卫的时候,景暄也在村里搜出大量的军械,加上又有何吉的口供,萧宴玄的嫌疑是彻底洗清了。沈青黎看萧宴玄吃的不多,又给他夹了个虾饺,道:晋元帝会不会解了王爷的禁足?萧宴玄将虾饺放入口中,薄唇勾起一点讥诮的弧度,冷笑道:他大概会想给本王按一个勾结龙影卫,走私军械的罪名。于他而言,继续禁足,是利大于弊。他在暗处,行事也方便。就算全天下都要治王爷的罪,我也会站在王爷这一边。沈青黎直勾勾地看着他,眉眼间,凝着一往无前的清扬之气,我会护着王爷,就像王爷护着我一样。萧宴玄心口微烫,那些开在心底的花,伸出枝蔓,轻轻地在心口挠了一下,又痒又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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