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从前,景昭早扶起她的手臂,让她不必多礼。可现在,他径直走到主位上坐下,态度有些冷淡:找本王何事?说不难过是假的,毕竟是真心喜欢的人。但沈青鸾收敛得很好,走过去,坐在他身旁,提着茶壶,为他斟茶:民以食为天,我听闻闵州有一种粮食叫苞米,十分高产,殿下若能寻到,或许,便有转机。景昭端着茶盏的手一顿,定定地看着她:你变了?吃一堑,长一智,人,总会成长的,从前,我想帮殿下,走了很多错的路,而今,沈青鸾侧首,望进景昭的眼睛,我仍想与殿下共进退,不知殿下可还愿意与我携手?你是我的正妃,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知道近来流言传得很是不堪,有些事情,我想与殿下说清楚,不论是秦公子,还是姜公子,我与他们交好,只是想让他们身后的家族能为殿下所用,我与他们清清白白,我可以以自己的性命起誓,若有半句谎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沈青鸾可太知道了,男人都好面子,景昭对她如此冷淡,不正是怀疑她绿了他吗?景昭神情微动,默了须臾,说道:有御史查到,那些流言都是容家所为,父皇已经重罚了容家,我知道鸾儿是怎样的人,我相信鸾儿。沈青鸾脸上浮起甜美的笑容,却没了从前的真心实意,更多的是藏在娇美之下的算计。这几日,她沉下心来,仔细地复盘了一番,发现,大姐姐真是教了她好多。来日,她用她教的那些,将她踩在脚下,不知大姐姐会不会后悔?沈青鸾脸上的笑容更深,正色道:殿下一定要找到苞米。景昭听她再次提起苞米,不禁问道:那苞米真有那么高产?沈青鸾点头:殿下信我,有了苞米,殿下就能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到时,全天下的百姓都会感激殿下,拥戴殿下。景昭眼中闪过灼热的光。叶皇后重掌六宫,而他母妃被父皇禁足,容家又帮不上忙,他这段的日子委实不算好过。若真如鸾儿所言,他有了民心,有了功绩,储君之位,就不再是景暄的囊中之物。有朝一日,他登上那个位置,青黎会不会回心转意?他想得有些入神,直到沈青鸾递过来一张方子。她道:快要入夏了,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这是制冰的方子,包管能助殿下在这个夏日大赚一笔。景昭看着方子,丝毫不怀疑她说的话,握住她的手,深情道:鸾儿,谢谢你,如今,本王也只有你了。沈青鸾与他十指紧握:我一定会帮殿下的,等我研究出香皂、香水、口红、镜子,一定能帮殿下建立一个商业帝国。景昭信誓旦旦地说道:鸾儿,你这么好,此生,我定不负你!沈青鸾脸上露出一抹娇羞,低头的瞬间,遮了眼底的一抹精光。大姐姐,我的脑子里,是上下五千年的璀璨瑰宝,是现代先进的知识,是无数的奇思妙想。
这一次,你不会是我的对手! 阿黎也多疼我一些天色将亮未亮,翠微院灯火幽微。萧宴玄拆开沈青黎手腕上的纱布,帮她上药,动作极为轻柔。新的伤痕旁,还有一条很淡的旧疤痕。那是去年冬日,他去雍州,她担心他蛊毒发作,放血为他炼药。她对他的好,赤诚、热烈、毫无保留。她对他的情意,内敛、深静,如浅溪缓流。她是开在他暗渊深处的一丛牡丹,是他的光与温暖。她故意的疏冷、躲避,他可以等,却绝不会放手。萧宴玄轻轻地摩挲着那条旧疤痕,俯身,轻轻一吻。温热的触感,仿佛带着电,激起一阵酥麻,从手腕处蔓延开来,游走在每一寸肌肤上。沈青黎手指蜷了一下。萧宴玄抬眸看她,笑容温柔如三月的春风: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沈青黎眸光落在手腕处,声音里还带着刚睡醒的惺忪:一点皮外伤,等下我自己上药。萧宴玄上完药,拿起新的纱布轻轻地缠好,那略带薄茧的指腹在她的手腕处轻轻地摩挲着:既是为我受的伤,我伺候阿黎,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沈青黎被他说得小脸微红。开门鼓的声音,遥遥传来,窗外却是一片暗沉。她往窗上看了一眼,说道:王爷这么早就要去军营了吗?萧宴玄点头。沈青黎道:王爷路上小心些。萧宴玄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沈青黎问道:怎么了?阿黎只一句路上小心,就没其他话跟我说吗?外面露重风凉,阿黎都不担心我会着凉吗?我这一去,要好几日,阿黎都不想我吗?旁人家的小娘子,可是恨不得把自家夫君日日都拴在身边,阿黎是不是腻了我了?我,我,我没有。萧宴玄手撑在她身侧,长眉微挑: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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