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这样,还伤心什么呢?只是,那心酸的感觉、就是控制不住一直要漫上来漫上来黛榕看了她好久好久,终于缓缓说:“我看你是不可能忘记他了。”“总得试试。”晋欢回答黛榕,却更像是在对自己下命令。晋欢的反应显然触动了黛榕心中的什么,她忽然变得有些激动:“试?试多久?你就打算带着这样的情绪,跟韩讳去美国?”晋欢像在替自己辩:“我是真的想好好对韩讳,但总得给我一些时间忘记净齐。”“如果你到了美国还忘不掉程净齐呢?这是很有可能的。”黛榕放下餐具,盯着她,责备地:“你不觉得这样很对不起韩讳?”晋欢怔了怔,直望着黛榕;她并非被黛榕堵得哑口无言,而是她那不太敏感的心思,此时却忽然有种奇怪的第六感,想到了一个并非不可能的情况“你如果真心想要韩讳,就干脆一点,彻底忘掉程净齐,”黛榕一时情切“再不然,就明明白白告诉韩讳,别害他成了你感情下的牺牲品,也别断了别人的机会”“你”晋欢呆呆盯着黛榕,黛榕也望着她,两个女人默默相对,好半天,黛榕的脸忽然红了,晋欢也终于懂了。晋欢恍然大悟地吐出了一句:“你是不是喜欢韩讳?”黛榕垂下了眼帘,似乎不想正视晋欢的眼光,也似乎是这样她才比较容易说实话。“我一直很喜欢他,只不过我认识他时不是时候,那时我有欧阳。但我一直觉得他实在是个好男人,所以我把他介绍给你,我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没跟我说?”晋欢忍不住问。怪不得黛榕一直对韩讳赞誉有加,原来那并不仅仅是对朋友的欣赏,还加上了一点其它的情分。“我已经把他介绍给你了,还能说什么?而且那时我和欧阳还很好。”黛榕无奈地说。“一直到我跟欧阳分手,我们两个吵架那一次,你骂我,把自己的看法硬是加诸在你身上,我才忽然发现,我对韩讳的看法,原来都以自己为出发点。我觉得你放弃他很笨,其实是觉得自己放弃韩讳很笨;我认为他适合你,其实他最适合我”她顿了顿,说不下去了。“你后来为什么不跟我说?”晋欢摇头,大大为黛榕可惜“我在躲韩讳的那些日子,你也可以去找他啊!”“我是想过。记不记得我那天去找韩讳,结果他不在,我和你聊了一会?”黛榕幽幽地说:“当我发现你跟净齐又出了问题,我就说不出口了。你知道我很好强,自以为自己很厉害,在男人方面无往不利,你要我怎么可能跟你说,你把韩讳让给我吧?”她笑了笑,却笑得苦涩。“后来,我们不是在楼梯间遇到韩讳?我一见他看你时那种情感流露的眼神,就更说不出口了,至少他从没拿那种眼神看过我。”“你不能这样比较的,”晋欢忍不住说:“他又不知道你喜欢他。”“知不知道都不重要,反正现在就是这样了。”黛榕看似坦然,但她眼中有着明显的挣扎。她转了转头,苦笑地自己问自己:“奇怪?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跟你说这些,我本来决定永远藏起来不说的。喂,”黛榕陡地又打起精神来,认真八百地对晋欢说:“你可别因为这样而准备把韩讳让给我什么的,你知道我很骄傲,我不会要的。”要又不要,晋欢忽然发现黛榕跟她没什么分别,都为情犹豫、因情而为难,到底怎么样的决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你在想什么?”黛榕紧张地又叮嘱:“别把我的话当真,听到没有?”晋欢摇摇头,慢慢说:“我在想你说过的面包树。你知道,那么多棵面包树,到底是又大又茂盛可以遮风蔽雨的才算好?还是找一棵最顺眼的、第一眼看到就有感觉的,觉得靠着它的树干坐下会很舒服的?”黛榕没想到晋欢会问这个,她想也没想就回应:“我跟你讲过,又高又大,才有安全感。”“这是你的看法。”晋欢看着她。黛榕愣愣点头。“我呢?”晋欢问黛榕,更像是问自己。长久以来,她头一次对这观点有了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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