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就不知道该怎么花了。”妈总算扬眉吐气了。如此出息的我,跪在地上,说着过年好啊大娘大爷叔叔婶婶姑姑姑父。大伯说我礼数不周全,为了压岁钱,我忍。“阿牟其、阿牟、姑爸爸、窝克……”这几句满语称呼,格格我就不给诸位平民百姓翻译了,“祝您们万事如意,永保安康!”最后这一句,我直接喊出播音腔来。好在大清朝早被推翻了,当格格可真累。接下来是压岁钱环节,二姑拦住了众人,“压岁钱不用了,她是订过亲的人了。”堂弟忍不住说:“不是又吹了吗?”“那也算。”二姑说虽然不给压岁钱了,但给我保个大媒。她从手机里翻出一黑胖子照片,说这是爱新觉罗家的曾孙,干城管的,虽然是二婚,但我俩胖得特有夫妻相。我看着照片,猛吸一口气。二姑,我是你亲外甥女啊,你不能这么害我啊!三姑也是要害我,她怨二姑,给我保了这么好的媒,怎么不给她儿子找对象啊。三姑说表弟失恋,跟活不起一样,她拿我举例子,说我被人退亲了,还这么坚强。三姑让我待会儿去她屋,好好劝劝表弟,因为这种痛苦:“只有你能懂。”我觉得那件貂皮大衣,让二位姑姑积累太多仇恨了。我说:“不,还是三姑您更懂。”背景提要:三姑离婚才半年。我拉住二姑的手,“二姑你也比较懂——我二姑父跟那狐狸精断了吗?”爸把我拉到院里,怕他们听见,小声说,“你说这个干嘛?”“给你介绍个二婚,你乐意啊!”“你就说你有男朋友,不就得了吗?”嘿,终于逮到个撒野的机会了——我这气儿都还没出呢!“我可不敢有男朋友,领回一个,你看不上一个!”爸有点尴尬,“你小点声。”我越发理直气壮起来,“我就不明白了,郝泽宇哪点让人不满意啊,一般人家落到这种女婿,乐不得呢,我都配不上人家……”爸也急了,“你也知道配不上人家!”我气:“谁说我配不上人家!”“你刚才说的。”“我那是跟你客气!您还当真了!我配得上配得上配得上!”“你哪儿配得上?他多大,你多大?”“嘿,我跟永康在一起的时候,我妈不同意,你当着她面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呢,我比郝泽宇大四岁,怎么这金砖我就抱不上了!”“他什么身份?你什么身份?”
“我一靠自己能耐吃饭的事业女性,他一演员——对了,你还说他就是一读过艺校的戏子呢,我好歹是个满清的格格,怎么就配不上这戏子了?”爸怒了,“他多少斤,你多少斤!”这还真的让我无话可说,我恼羞成怒,“我这么胖,还不是你从小喂的!”我刚要痛斥他把我喂胖的恶行,他止住我,“你别跟我嚷嚷!知道你不愿听这话,可说这些,我心里就不难受啊!”最见不得爸说这些,我语气软下来,“爸,我是真喜欢他。”爸特悲哀地说:“我知道,你看他的眼神,放着光,爸从没见过你那样。爸也能看出他喜欢你,可喜欢这种东西啊,最靠不住了。今天喜欢,明天要是不喜欢了呢。他离了你,有大把的小姑娘跟在后面,你离了他,你还能喜欢谁啊?还能看上谁啊?”我一听就乐了,原来爸的心病在这儿啊。我乐观地找解决办法,“您觉得我不够好,我就变好!您觉得我不够瘦,那我就变瘦!”“你是我闺女,你能变成什么样我清楚,爸比谁都希望你能变好,但有些好,咱们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我被五雷轰顶。生活对我很残酷,但我不自卑,因为我最爱的男人,我爸,觉得我最棒!谁说不行,我都不往心里去,可爸今儿竟然说我不行!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爸。爸有点哽咽,他说:“福子啊,你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啊。如果你俩谈恋爱,非要有人做坏人,那就是我做吧。将来你俩不成,你想怨他,你也找不着。但爸永远在这儿,你可以怨爸。到头来,你总不至于怨自己。”他回屋了。我站在院子发呆。堂姐看我不高兴,拉我去胡同口抽烟解闷。堂姐打量我的裤子,纳闷,“天这么暖和,你怎么穿棉裤来?”“啊,我连秋裤都没穿。”她掐了掐我的裤子,摇摇头,“以前你胖得跟玩似的,现在你胖得也太正经了。”堂姐的修辞手法,真逗。我笑说:“你说我胖成这样,谁会相信,小时候都说咱俩长得像呢。我记得那会儿去医院打针,我挨了两针,原来护士弄错了,以为我是你呢。”“谁让你一上初中,就跟吹气球一样,胖起来了。”“小时候,我还以为会长成你这样的大美女呢,结果胖成这样了,”我问她,“姐你多重啊?”“102斤,怎么了?”我把头靠在姐的肩头,“我在想,如果我瘦成102斤,会是什么样?”〔四〕趁着郝泽宇出通告,终于把他甩掉了,这几天他黏我的程度,简直了,耽误我办正事!正事是谁,彭松呀!我是不是好久没提他了?彭松的粉丝在哪里,让我看到你们挥舞的双手!我这生活要是戏,彭松绝对是男二,妥妥的!哎,老牛是什么戏份?就算个女二吧……我郑重请彭松吃饭,彭松热泪盈眶,“真是铁树开花,这辈子你就没请我吃过饭!”“谁说的?小时候,我老给你买小浣熊干脆面呢!”我话题不断往我俩温馨的童年往事上拐,企图制造温情气氛,然后顺势告诉他,我和郝泽宇的事儿——现在我太需要小伙伴的支持了!然而我百转千回的没完了,连我初潮让他帮我买卫生巾的事儿,都说了半小时。他玩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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