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希真的不希望他如此自责,看着他痛苦、自责的模样,她的心痛楚不已。不争气的泪再度凝聚在眼眶,这是她自从离开他之后,第一次有想哭的冲动,就算她知道自己差点被强暴时,她也不曾想哭过。她必须在眼泪流下来之前离开,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脆弱,她更怕她真的会离不开他呀!“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她转过身,要离开。“希,能不能再给我说几句话的时间?”他站起来叫住她,他知道如果让她就这么离开,只怕他们这辈子真的到此为止。卢希正要举步逃离,被他的一句话又叫停住了步伐,然而她依然背对着他。他走到距离她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曾经因为我的父母,让我从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真爱,因为世上最无私的亲情都可以利用,又有什么样的感情值得相信。我离开台湾足足有十一年的时间,除了五年前为了摄影展时曾经回来过一段时间,也因为那一次的摄影展让我找到了可以开启我感情的门的锁,然而却因为我的胆怯、懦弱和不确定感,让我不敢去抓住她,而眼睁睁地看她离开。“这五年我一直想回来,不为别的,只因为想再见你一面。小雨和轩风的婚礼给了我一个回来的借口,当我一回到家,见到屋子一尘不染时,我的心情不知有多么的雀悦,因为我知道你住在这里,让我有再一次的机会可以拥有你。当我抱着你、吻着你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这辈子我永远不想放开你,就算要我一辈子留在我最不想待的地方,因为这里有你,我愿意留下来。”他忽然停下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她。心疼的为她拭去脸颊上的泪水,其实他最想做的是吻干它们,但他已经丧失这个权利。他从口袋里拿出他在美国买的戒指,握在手中看着。“记得在去美国的前一天晚上,我曾对你说过,从美国回来之后,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承诺。我也真的将我的承诺带回来,只是因为我的无知、愚昧,让我无法将承诺说出口。是我用双手将自己的幸福赶走,怨不得人。”“是我没有福气得到你的爱。”卢希说完后紧咬着下唇,摇摇头。“不,我一直欠你一句话。”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说出这句话,如果再不说,他可能永远没机会说出来。“希,我爱你。”卢希听完他的表白,只有一种仰天长啸的冲动。如果这句话是在他从美国回来时就对她说,她一定会感动不已。然而他现在才说这句话,已经太迟了,因为她相信他是因为她差点被强暴而内疚,才会想对自己的一种补偿。实在不需要呀!“我就像没有根的浮萍,有时飘东有时飘西,这个地方终究没有我留下来的理由。”莫沉重地叹了口气。“你有你的家庭、有你的朋友,只要你想留下来,你会有很多的理由。”“我曾经想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一起离开台湾;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台湾,我可以为你留下来。不过这个愿望看来是永远不可能实现。”“莫”“希,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莫打断她的话,他已经没有勇气继续听着她的拒绝。“我已经决定了,下个礼拜三就离开台湾回美国,下午两点五十的飞机,我会买两张机票,如果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在机场等你。”“我”希的内心何尝不是正做着煎熬。“求你不要现在就给我答案,至少让我再留有一丝的希望吧!”莫伸出手按住她的唇,然后回到她的身后。“让我看着你走。”“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好不容易下决心之后又来扰乱她的心?为什么要在她决定对他死心时又再次给她希望?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走吧!”当他说出这句话时,一颗心正缓缓地往下沉,沉入万丈深渊中。卢希捂着嘴,不愿哭出声音,眼泪随着狂奔而飞洒,泪迷蒙了她的双眼,让她完全看不清她的未来。莫痛彻心扉的目视着他深爱的女人自眼前离去,整个灵魂也随着她的离去而不再属于自己。他再度跌坐在秋千上,痛苦的将脸埋进双膝间,泪水也顺着指间流下来。她会去吗?“希,为何不对自己的心诚实些?你明明爱他,为何要为莫名的自尊放弃你的幸福?”洪韶瓴站在房门口看了希足足有半个小时,见她频频低头看腕表不下百次,要不就是蹙眉、叹气。她实在看不过去,如果再让她这么踌躇下去,她的幸福就真的飞走了,到时她就不止是叹气、皱眉了。“韶瓴,”卢希转过身“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人生本来就是一场赌注,输赢谁都没把握,我只知道如果放弃了这场赌注,就永远没有赢的机会,这辈子注定只能当个输家。”洪韶瓴对自己能说出这番话感到有些无法置信,更佩服自己。“我赌过了,却输得一塌糊涂。”“不,你并没有输掉这场赌注,没有到最后的关头,是分不出胜败的。但是如果你因为胆怯而自动先投降,那你永远只能当个输家。”“可是”
“你再可是下去,他就真的走了!”她怎么从来都不晓得希也有犹豫不决的个性。她走到衣橱旁,拉出她昨晚已经偷偷为她整理好的行李箱。“走吧!拿着你的护照,我送你到机场去,现在还来得及。”“就算我去了也没有用。”她并没有办签证,单有机票她也去不了的。“如果你担心的是签证的问题,那你放心。”洪韶瓴从口袋里拿出她偷偷去办的签证。“我已经帮你办好了。”“韶瓴,你”“你别太感动,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叫莫送我一幅他的摄影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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