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晨,冯恩增的生物钟准时苏醒,他扭头看了看窗外。
偌大的落地窗尚拉着半扇窗帘,两只喜鹊站在枝头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似乎要有好事发生。
他起身穿衣服,听着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在卧室外面聊天。
“你小声点,你爸还没起床呢。”
“哎呀,老妈!明天是雷鸣新电影的首映礼,我要去拿签名。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好久了,您就大发善心让我去吧!”
“我让你去了,补课怎么办呢?我已经交钱了!”
“少去一次又不会有什么影响,哎呀妈妈你就让我去吧,去吧,课程落下了可以再学,但是他的首映礼又不是天天都有!”
“行吧,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你快点吃饭,待会还要去学校上学呢,别迟到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一大早说得这么热闹?”冯恩增从楼上下来,看见坐在餐桌前的女儿高兴得手舞足蹈。
“爸,你知道雷鸣嘛?”
“雷鸣,什么雷鸣?《子夜》里的雷鸣?”
“爸,你真老土,我说的是明星雷鸣,现在最火的明星,可帅了!”
“也就是你们小孩子还追星了。”
“切,你们老年人是不懂得这些的。”
说完,女儿自顾自地埋头吃饭,不理他了。
冯恩增走进洗漱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
老年人?老吗?是真的老了吗?
前一刻他还觉得自己四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后一刻看见已经十四岁的女儿,才感觉到岁月的流逝。
是不是在胡宝灵眼里,也认为他是一个年龄较大的长者?
冯恩增的心里开始洋溢着一种少见的,少年般的冲动。从他见她的第一眼起,他就总是会想起她。
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无论是什么女人,漂亮的,妖媚的,娇小玲珑的,他都没有什么印象,见过一面后基本想不起她们长什么样子。
但胡宝灵不一样,她那双紫葡萄一样的眼睛清澈地一眼就能望到底,他对她的眼睛有着最深刻的记忆。
等他收拾好出门,司机在已经在门口,替他打开车门恭候着。阳光斜斜地洒下来,冯恩增抬头看了看,竟觉得有些刺眼。
太阳一点不吝啬自己的光和热,晚秋时节实在是难见这么好的阳光。
她下不了决心。
冯恩增的电话号码无数次地被胡宝灵输进拨号盘,又被无数次地从拨号盘中删掉。
不久之前刚拒绝了他,现在又有求于他,但此时此刻有可能拯救她全家于水火的人也唯有他。
心如同一颗失去方向的孤舟,在悄然流淌的河水中徘徊。每一个呼吸都伴随着内心的煎熬,仿佛有无数根锋利的针刺入她的灵魂,扎得她难以忍受。
想到妈妈的哭声,想到爸爸的哽咽…她横一横心,还是把电话拨了出去。
“喂,您好,是冯市长吗?”
“不是,我是秘书林文正,冯市长正在开会,不方便接电话,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
“哦……麻烦您,帮我转告冯市长,就说我有要紧的事情找他…”
“请问您是?”
“我是…我是胡宝灵,拜托了。”声音越说越低。
心又被揪了起来,冯恩增是一定不会帮自己这个忙的,自己那样拂了他的面子。
他甚至连自己的电话号码都没存进通讯录里去,他是不是不愿意接电话,才会让秘书来应付自己?
胡宝灵感觉到成千上万只蚂蚁慢慢啃食着身体。
阶级,财富,年龄,阅历……现实的引力太沉重了,冯恩增这样的上位者对待自己大概是弃之如敝履。
滴答滴答…时间过得慢极了,不知今夕何夕。
胡宝灵躺在床上,眼睛瞪着洁白的天花板,说不出话,又开始梦游。
脸颊干涩,是眼泪干涸后的印记。
她知道拨出这个电话意味着什么,出卖自己的青春吗?反正青春不卖也是要过去的。
她就这样等着冯恩增给她回电话,事实上他会不会回电话自己也不知道。
男人尚可以在等待时点一支烟,吞云吐雾般排遣自己的无聊,而女人只能这样空等着,除了等还是等。
叮铃…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将她从梦游中拉回来。
熟练地划开接听键,对面穿了温厚的声音“宝灵,怎么了?”
泪如雨下。
题外话:
评论区有bb问我是不是宋思明≈ap;郭海藻的同人文。
作为宋思明≈ap;郭海藻八级选手来说,《蜗居》是个现实向作品,最后两个人的结局我只能说是各得其所。
但我想世界是属于理想主义的,我们需要一点浪漫和超现实主义的东西,这是我写本文的初衷。
是宋思明≈ap;郭海藻给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