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落碎石的地上,就在电闪雷鸣、滂沱大雨下的武家花园里,就在武伯被入宅抢劫的匪徒杀害的地方,悲愤至极、哀恸至极的武司敖疯狂地强暴着浑身是伤的自己“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武伯替你挡下了致命的一击?为什么你不去替武伯挡一挡?为什么呀!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失去爷爷,为什么当时你没有伸手扶住摔倒在你脚下的爷爷!为什么?如果不是你那么冷血,我不会失去爷爷;如果不是你那么自私,只顾自己活命,我也不会失去武伯,武伯又怎么会死?你知不知道,武伯是我惟一的亲人了。他是我惟一的亲人了!可现在他也离开走了,他同爷爷一样,也离我远走了!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二十三岁的她,仰躺在大雨中,身上的刺痛早已麻木,令她不能忍住撕心剧痛的,是阿敖的误解,是阿敖的不信任。她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自武爷爷过世后的这两年来,阿敖始终对自己又冷又恨,原本贴心的挚爱伴侣早已烟消云散,她和他的心再也不能贴近,再也不会无话不谈,惟一的接触,是他深夜随时袭来的狂猛纵欲,是他冰冷而又陌生的眼神。原来,武爷爷的死,早已被阿敖加罪到自己身上了啊。“你笑?!你竟然还在笑?你不是最爱我的吗?你不是也视爷爷、武伯为亲人的吗?难道这一切全是假的?!你根本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们武家!你爱的是什么?是我们武家的财产,是星亚股份?你跟外头那些武家吸血鬼一样的心思,是不是?是不是?!”她想张唇辩驳,却在看到他阴狠的眼睛时,说不出一字一语。“你说啊!你怎么不说话?这次是不是你又因为恨武伯在我心中的分量比你重,所以你才自私地躲在一旁,所以你才冷血地袖手旁观,所以你眼睁睁看他被杀!对不对?对不对?!”狂乱扭曲的脸庞上,是刻骨的怀疑及仇恨!她双手抱住自己,好似也陷在了那瓢泼大雨的梦魇里,浑身抖成一团,麻木地看着自己被最爱的人伤害,被熟悉却又陌生的阿敖用无情的言语刺得浑身是伤她是觉得好笑啊,十二年的朝夕相处,十二年的相伴成长,十二年的同甘苦,竟抵不过武司敖内心的那颗种子那颗不信任的种子!十二年呐,她为了他,不再会笑,不再拥有属于自己的喜怒哀乐;除了他,她不认识府外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没有一个朋友!他有武爷爷,有武伯;可她,拥有谁?她不要再梦下去!不要!谁来救救她?将她拖离这可怕的梦境?她想呼喊,却挤不出一丝声响;她想逃离,却移不动被梦中泥淖陷住的沉重躯体;她只能呆呆地僵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一切重复上演。阿敖封闭了武家老宅,拖她一起搬入市中心管制森严的大厦;阿敖怕她也离他而去,将她所有花用牢牢控制了起来。武爷爷遗嘱中赠送于她的一切房产珠宝古玩被他重新收了回去。她好似一名囚犯,被死禁在那大厦的顶层。她想过死,想过逃离,想过放弃,可她却咬牙承受了阿敖强加给她的一切,因为,她爱他。“阿潮,阿敖只剩你一个亲人了,你要陪着他啊,永远陪着他,绝不能离开他。我会感、感激你,老太爷也会感激你,武氏所、所有的先人也会、会感激你。你一定要陪在他身边,一辈子!”当她扑过去想替年迈的武伯遮挡那疯狂的暴打时,武伯却拼了命地将她护在身后,只求小少爷阴暗的生命里还能留有一丝阳光可,在阳光的背后,谁又是她的阳光?她还拥有谁?紧闭的房门一下子被人猛力踢开,巨大的声响在这沉寂的夜里是那般的震撼,惊醒了拼命逃离恶魔追袭的她。她一下子跳坐起身,心在狂乱地激跳,满身满脸的冷汗涔涔而落。刺目的白光马上充满原本漆黑的空间,她努力控制急促的喘息,懊恼地闭紧双眸,将死白的脸藏进曲起的双膝间。她不想被阿敖撞到这脆弱的一刻,可又在心底暗暗庆幸他再一次地将她扯离了可怕的梦境,虽然,永远是用这暴力的极端手段武司敖皱眉凝视着床上那个蜷曲的无助身影,心里不期然地又被酸涩占满。为什么她总在做着同一个噩梦?难道在武府的时光那么让她觉得厌恶?!沉下俊脸,大步跨到床前,俯首瞪视“你就不能让我安静一刻吗?鬼叫!不停地鬼叫什么?”不讲自己在这房间偷装了窃婷器,楚雁潮的一切动静全会一丝不落地传入自己房中,听入自己耳中。“对、对不起,我不知会吵到你。”闷闷地从膝间挤出失落的话语,她不自觉地咬紧下唇。这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啊,怎会又吵到阿敖?难道自己在梦中又拼命地放声尖叫了?“不是因为我没有满足你,所以故意报复吵我?”垂在身侧的大掌握了又握,终于有些迟疑地抚上那细瘦的脖颈,又是一手冰冷的湿意与颤抖。他眉蹙得更紧。“阿敖,你非要这么讲才开心?!”楚雁潮早已对这一类的讥讽刺伤习以为常,痛觉神经已麻木了。罢了,他想怎样便怎样好了。自七年前武伯遇袭身之后,他们两个便已形如陌路,再也寻不回那年少时的亲情。所剩的,仅是一条阻绝了两人心灵的长长冷痕。“对啊,我开心。”冷唇一撇,利眸黯然地转向旁处,不想泄露眸光中所包含的复杂情感。沉默一时笼在房间的四际,床上床下的两人各怀着不同心思,却又是同样的心酸苦涩。“算了,我要睡了。”背对他躺回床上,拉起被单罩紧自己,楚雁潮无力再讲些什么。其实,一句话也讲不出,两人之间,除了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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