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榛果拿铁因为这场约会是临时起意,自然也就没什么目的地。“有想去的地方吗?”江栩淮问。舒知意沉吟片刻,提议道:“要不,去宁创园吧。”她有在朋友圈刷到过这个地方,依稀记得位置就在东城区的中心,离这里很近。宁创园实际上就是一片全开放式的厂房建筑群,一开始只有各种工作室,后来出现了很多有趣的店铺,就变成了创意园区。里面有很多咖啡店、花店、文创集合店,加上园区整体的设计保留了民国时期的红砖复古风,不少年轻人会利用假期前来拍照打卡,也很适合约会。今天恰好是周六,园区里很热闹,道路两端全是人。晚风微拂,日暮夕阳的余晖辗转在来回飘动的梧桐枯叶中,似有似无地遮挡天际最后一丝碎片光影。舒知意倏地停驻在一家猫咖店门口,稍稍弯腰低眼看向里面。靠近落地窗的猫爬架上躺着一只长毛蓝白,它似乎才睡醒,懒洋洋地起身,而后用头来回蹭绒毛垫,翻着肚皮伸出粉肉垫对着空气咕噜咕噜地踩奶。看了两分钟,她没忍住用指尖隔着玻璃窗摸了摸它的脑袋。“喜欢它?”江栩淮侧头看见舒知意上扬的嘴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她舒展了眉目,问道,“要进去看看吗?”舒知意站直身子,摇头,笑着说:“只是觉得它很可爱。”又问,“江老板有养过什么小宠物吗?”“没有。”正好一阵风吹过,舒知意散落在肩头的卷发被带得稍显凌乱,几缕发丝粘在脸颊一侧。停顿几秒,江栩淮自然地抬手帮她整理,然后勾到耳后,指腹传来的温度加速了舒知意耳廓变红的速度。他捏了捏她柔软的耳垂,只一瞬就收回,语气依旧平静,“但是我也很喜欢可爱的事物。”这话总感觉意有所指,一个念头在舒知意的脑海里飞速闪过,但也立马就被她刻意地忽略。她红着脸眼神躲闪,余光瞥到旁边的店面,转移话题道:“要不要一起去做陶艺?”江栩淮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两人并肩走进了陶艺店。里面坐着的顾客基本上都是情侣,舒知意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过,一起diy手作似乎是情侣必做的一百件事中的其中之一。店员领着二人先到了拉胚房,给他们讲解了大概的一个流程后就离开了。
舒知意平常很喜欢收集各种好看的水杯,所以选择做一个陶瓷杯。这陶艺的步骤听店员讲解起来很容易,但真正上手才知道并不是这样。揉泥倒还好,只需要把泥巴和水分均匀,呈一定方向揉开就可以了。可当把揉好的泥巴放在铁转盘上,机器启动,她的手却怎么都没法使之成型。要不维持一秒就塌掉,要不好不容易坚持了几秒,她想用手再把形状弄好看点,才碰上去就又瘫倒。偏偏店里顾客很多,店员根本忙不过来,舒知意也不好意思喊来再问一遍。转头却发现江栩淮面前的泥巴不知何时已经成型,机器也停了下来,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等着下一步装饰。他懒散地垂着手,眼角噙着笑看着她。也不知看了多久了。舒知意用干净的手腕蹭了蹭鼻尖,心虚地逞强:“我这泥巴……不怎么听话。”江栩淮用下巴微点,认可她的说法,温声询问:“要帮忙吗,让你这不听话的泥巴听话些。”舒知意敛起视线,犹豫了片刻,轻轻地“嗯”了一声。江栩淮起身走近,绕到舒知意的身后,从背后松松地圈住她,然后手心握住她的手背,慢慢地扶着她的手给泥土拉胚。他俯身挨在她的耳侧,不时地出声提示哪里该力道轻一些,声音不轻不重地回荡在这个密闭的小空间,让舒知意不自觉地屏息,呼吸艰难。距离实在太近,舒知意的大脑中断运作,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耳后麻了一片,整个人晕乎乎的。“二位别动。”店员忽地从外间走来,拿着一个白色的拍立得半蹲在他们面前,笑着说,“店里现在在搞活动,给情侣可以免费拍张照留作纪念。”舒知意刚想拒绝,耳边传来江栩淮礼貌的回应。“好,麻烦你了。”她没再动,僵直着后背静静地看着镜头,却感觉身侧的人不断挨近,将原就所剩无几的空间再度拉近,他的下巴似有似无地靠在她的颈窝,惹得她睫羽乱颤。下一秒,江栩淮喉间溢出浅浅的低笑,声线闷涩带着些许沙哑。“舒知意。”“你可比小猫可爱多了。”晚餐是江栩淮定的位置。是一家西餐厅,开在g酒店的顶层,从窗边可以俯瞰到整个城市的夜景。太阳已经落山,傍晚的余晖虚虚地浮在天边,晚秋的黄昏把整个边际变成了橘红色。耳边放着旋律悠转的轻音乐,舒知意落座后看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日暮笼着一层金边,把她的身影完完全全地兜住,此刻的她好像有了形状,光赋予而来。前菜是法式焗蜗牛,舒知意嚼了一口,抬头说:“也不知道陶瓷烧制出来会不会和装饰完的样子差别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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