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呆了,这是几千年未见的奇景。
鲛人游速快如闪电,只有在他休息的间歇才能看清他倾世容颜。
银尾鲛人在永定河入海口,最后回望繁华人世,然后扬尾潜入无尽深海。
他最终回到了大海。
奔赴他的战场。
在永定河的时候,燃溪感觉得到他游了多远,进入大海,前后左右皆黑茫茫一片,他只有从鱼群的种类来判断他游到了什么深度。
慢慢的,他感到前方有一个鲛人。
燃溪停下来,不知前方是友是敌,他知道鲛人之中会有像先前劝他留在人类世界的女鲛人,也会有于青琅的忠诚部下。
前方鲛人慢慢游近,那是一条有着赤红鳞片赤红卷发的美艳女鲛人,她打量燃溪,以鲛人语言说道:“银鳞部的小王子,你回来了。”
燃溪:“请问你知道我老家银鳞部怎么走吗?我迷路了,只是想回家看看。”
女鲛人冷笑着看他:“银鳞部早已不复存在,你不知道吗?”
燃溪:“……我不知道,你可以详细给我说说吗?”
女鲛人直接问:“你想杀青鳞部的王吗?”
“……”燃溪没想到这姐们儿这么直接,一拍尾巴:“我就是为了杀他回来的啊,大姐。”
女鲛人笑了。
“好了,跟我走吧。”
“不过你要改变下尾巴颜色,不然被人认出,会给我带来麻烦。”
燃溪手上戴着万相化生戒,心念一动,银色鱼尾就变成了与她一般的赤红鱼尾。
女鲛人道:“我叫滞风,是赤鳞部的药师,本来是在附近采药,你先跟我去我采药住的珊瑚礁待着,最近青鳞部的人四处巡逻,搜寻漏网的鲛人。”
燃溪:“好。”
他们游了一阵,前面就风驰电掣般游来五个手持鲸骨长枪的青鳞部士兵。
他们盘问了滞风几句,又观察了下燃溪。
滞风说:“这是我弟弟,生了病,我带他一起出来采药的。”
一个青鳞部士兵伸手摸了把燃溪的脸,说:“看着跟王喜欢的那个银鳞部王子长得有点像,不过已经结婚了,没趣。”
燃溪:“……”
他很生气,但是他怕给滞风带来麻烦,就忍着。
滞风回头给了这几个士兵一把珍贵药草,说了一通讨好的话,才带着燃溪脱身。
他们飞快地游到滞风采药暂居的珊瑚礁。
滞风:“这里是赤鳞部的领地,目前我们的王还没有跟青鳞部彻底闹翻,所以我们还好。”
燃溪轻声问:“我们银鳞部呢?”
滞风:“我从头说吧。”
“自从于青琅杀死青鳞部前一任王,他就去银鳞部向你提亲,你父母拒绝,然后他带兵攻打银鳞部,你父母族人尽皆负伤,你被迫去青鳞部,不过又被青鳞部内部的人给放出来了。”
燃溪心里一阵悲哀,他仿佛看到了那些模糊而惨烈的画面,只会歌唱玩耍的银尾鲛人突然被人袭击,血液染红海水,视线所及皆是晦暗。
“那之后,于青琅以你被奸细放出的理由开始在青鳞部内大清洗,同时将银鳞部所有鲛人圈禁当奴隶。”
“成年的鲛人当奴隶,未成年的小鲛人绑在海市供其余五部鲛人采买,买回去当泄欲工具。”
“鲛人几万年一夫一妻模式被他摧毁了。”
“那些拥护他的鲛人可以任意掠夺小鲛人,没有平等相爱的结契仪式,最终那些小鲛人都将死于灵力衰竭。”
“银鳞部几十尾未成年小鲛人已被折磨死九条,剩下的也命不久矣。”
燃溪定定看着滞风,紫色大眼睛里流出一粒粒明珠。
海水温度甚低,他感觉不到眼泪的炙热,只觉得心冷。
滞风:“我为医者,见不得这些死亡。”
“前阵子,玄鳞部的王开始反抗,可是于青琅使了些阴谋诡计,让玄鳞部的王惨死,现在他们正在瓜分玄鳞部的鲛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们赤鳞部。”
燃溪:“滞风姐姐,我不熟悉鲛人部落,我该怎么靠近于青琅呢?”
滞风苦笑:“我如何了解这些呢?于青琅善使人族的诡计,上次玄鳞部的王约他一起举行祭祀仪式,本想将他暗杀,结果在仪式上,反被他抢先杀掉,说是料中了这是鸿门宴。”
“你在这儿等我半天,我回去给你问问。”
燃溪就乖乖等着。
可是等了一天,滞风都没有回来。
珊瑚礁里有一些鱼尸存粮,燃溪吃了一些,又游出去自己捕获了一些存粮,给滞风放上。
晚上,海水里传来一股血腥味。
燃溪感到不好,匆忙游出,奔血腥味的地方而去。
这个场景好似是在他记忆里的重现。
高高低低的珊瑚礁顶起贝壳小屋构成了深海鲛人瑰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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