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执大马金刀地坐在后座上,跟一大爷似的,侧过脸看时谨礼,示意他报地址。
时谨礼在司机看不见的地方狠狠给了他一脚,照着手机里杨昌骏给的地址说了,然后靠在座椅里和后视镜里的司机大眼瞪小眼。
时谨礼这次走得急,身上还穿着出院时李檀给他准备的卫衣,看着就像一学生,边上的游执倒是穿得人模狗样,司机忍不住多看两眼,总觉得这俩人的组合怎么看怎么奇怪。
过了半个来小时,司机把他俩送到了地方,时谨礼拿着行李下车,游执匆忙跟上,两人前后进了景区边上快捷酒店的大堂。
时谨礼略有嫌弃地掏出身份证在前台办入住,却被告知已经没有单间。
猴头市是季北全省景区覆盖面最广的城市,就算到了国庆尾巴,各处宾馆民宿快捷酒店还是爆满,时谨礼迅速地看了身边的游执一眼,然后说:“902房,杨昌骏,他是我同事。”
前台查了房号,又问了几句,确定没问题后,为时谨礼办理了入住,伸手给他递了张房卡。
时谨礼拖着行李就往电梯口走,游执的目光追着他进去,然后冲着前台一笑:“给我开一间902房周围的房间。”
杨昌骏对于时谨礼的突然到来显然略显慌乱,标间内无比凌乱,到处都是他的老头衫臭袜子,还有他带来的法器,零零散散铺了一地,一脚下去能踩爆八个。
时谨礼单手扛箱,踮着脚进去,避障能力堪比小猫,到了床边,他把行李咚的一放,用力把躺在床上睡觉的杨昌骏推搡醒。
杨昌骏来这儿查了有小两天,始终没啥头绪,于是贯彻了“遇事不决睡大觉”的宝贵原则,吃完午饭裹着被子就把呼噜打得震天响。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坐起来,迷茫地看着坐在另一张床上的时谨礼:“你怎么进来的?”
“没房间了。”时谨礼脱掉外套,弯腰输密码开箱子,“你出差就住这种地方?”
“大少爷,你当这是你家啊,”杨昌骏在床上躺了会儿才穿着老头衫大裤衩掀开被子下床,从时谨礼身边经过的时候揉了他把后脑勺,“哥出差经费有限,只能住这地儿了。”
时谨礼从他那一堆已经团巴团巴了成梅干菜的衣服里翻出件衣服裤子不成套的真丝睡衣,随手扔在床上:“你要是愿意,现在收拾收拾,咱俩退房上丽思卡尔顿去。”
“去开|房呐?”杨昌骏正站在马桶前放水,闻言从卫生间里探了个脑袋出来,“跟你?我可不去。”
“去你妈的。”时谨礼埋头苦找要换的薄衣服,没过多久,卫生间里传来水声,杨昌骏甩着手出来,走到窗边一把拉开窗帘。
时谨礼才适应了房间里昏暗的环境,这下被阳光刺得猛一挡眼睛,嘶了一声:“你他妈有病啊?”
“哟,”杨昌骏转过身看他,“谁惹你了?今天脾气这么爆?”
“没惹。”时谨礼猝然把手里的衣服甩到床上。
“来,”杨昌骏朝他招手,“你来看看。”
“看什么?”时谨礼东西还没收拾完,抓着刚翻出来的电动牙刷就过去了,“村子有什么好看的?”
快捷酒店地处景区外缘,是这里为数不多的高楼,天气好的时候轻易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景区村落。下午两三点,正是游览的高峰期,景区里密密麻麻全是人,跟下饺子似的,一个两个挨在一起,人头攒动。
时谨礼迎着阳光眯眼去看,没两下就给晃得满眼黑影:“就这儿?”
杨昌骏点点头:“我在这儿守两天多了,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回时谨礼没吭声,他单手撑着窗沿,极目远眺,望着景区中人群聚集的方向若有所思。
“你这几天哪儿去了?怎么突然来这儿?”
没等时谨礼回话,房间门就给人敲响了,杨昌骏嘿了一声,没想到这地方还会有人找他,边往门前走边问:“谁啊?”
门外那人不说话,只敲门,杨昌骏穿着老头背心,露出一身腱子肉,倒也不怕,伸手打开了门。
站在窗边的时谨礼隐约听见门口传来游执戛然而止的声音,耸了耸肩,露出一个“关我屁事”的表情。
“我亲爱的——”
站在玄关内的杨昌骏抓着门把手,和门口的游执大眼瞪小眼。
“阿……礼……”
中元节的时候杨昌骏回过一次红檀,但也就待了一晚上,第二天天还没亮就走了,没见过游执,不认得他。
他眨眨眼睛,侧身挡住正往房间里看的游执,问:“朋友,走错了?”
“没,”游执比杨昌骏高点儿,他一侧身,看见了窗边的时谨礼,“阿礼!”
杨昌骏闻言回头,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时谨礼,时谨礼点点头,示意他放游执进来。
游执换了身衣服,真像是来旅游的,一进门就朝他俩招呼:“准备准备,换身衣服,走吧?”
“去哪儿?”杨昌骏不明所以。
游执从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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