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月的两颗都给人了?!”江雨浥听林云间这样说,牙都要咬碎了:“你以为那药是糖丸么!”
“不是么?”林云间许久没动用轻功,又背着大包小裹,狼狈得像是逃荒而来,这会儿卸下包袱,靠在太师椅上悠然地摇了一会儿扇子,才恢复了以往贵公子的气派:“你本就在那药里加了一堆糖吧?每次吃都甜得要齁死我。”
“还不是因为你怕苦。”江雨浥恨恨地剜了林云间一眼,但还是叫了门外的下属进来,吩咐尽快再配两丸给林云间,随后才对着林云间警告道:“这药难配的很,原料分外难寻,不然我早就一次配个一千丸给你,也免得我每月巴巴地给你送一趟,这次亏我们存了一些,下次你再把这药随手给别人,就别再来求我。”
“都实在朋友,你说这话。”林云间声音虽轻缓和煦,说出的话却一如既往地难听:“怪道世上没人敢娶你江阁主,这哪个男人娶了你,不得被你管成粑耳朵啊?”
江雨浥微笑着,嘴角却显然气得有些抽搐:“多谢关心,本阁主也不需要男人。”
“嘶——唉……”林云间摸着下巴,皱着眉头,故意做出一副苦恼思索的样子,看起来格外地贱:“也是,这当年江阁主开擂台,比武招婿,那是何等盛况啊,江湖上各路青年才俊,哪个不是争先恐后地逃命?哪个不是被江阁主绑着上台?凭他在江湖上是什么英雄豪杰,上了江阁主招亲的擂台,那都是唯恐自己胜出啊……要我说,这些没骨气的臭男人,确实没一个配得上我们江阁主的威名。”
“苏、云、轩!”
江雨浥咬牙切齿,林云间却毫不收敛地继续说着:“对对对,尤其是那个苏云轩,多不要脸啊,江湖上把他吹得跟个什么似的,这上了擂台,为了输,竟直接自绝经脉,躺倒不起,啧啧啧……”
“那你要不要再表演一次自绝经脉?”江雨浥恶狠狠地挤出这么一句。
林云间连忙笑着摆手:“罢了罢了,这苏云轩年轻气盛,非要哗众取宠、博人眼球,上去表演什么绝脉重塑,完了还嬉皮笑脸的,全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
说完,林云间顿了一下,笑容渐渐收敛,末了转成了自嘲的苦笑:“多蠢呐,我林云间是个惜福养身的,可不敢像他那么折腾,况且我现在这全身经脉,脆得像纸,你推我一下,就能绝个一片,还用得着我自绝么。”
“你也知道自己不能折腾。”江雨浥白了林云间一眼,嗔道:“那还敢频频动用内力,不要命了?”
林云间轻笑一声,回道:“这不是特殊情况么,谁能想到,这苏明澈竟会追我到天风谷。”
“哼,这贱奴,一派狼子野心,知道你还活着,怎可能不把你赶尽杀绝?”江雨浥越说便越觉得恨铁不成钢:“当年我亲眼看他把寒星送进你嘴里,却没能阻止他,事后我举苍羽阁之力,想替你讨回公道,你倒为他求情,宁愿假死隐居,也不肯让我给你报仇到底。”
“多谢江阁主侠肝义胆。”林云间苦笑道:“可这仇是我与他两个人的事,就像我不会为他迁怒十一,自然也不需要旁人为我杀他。退一万步讲,我们云明山庄的规矩,你也知道,成王败寇,当年我杀害自己的兄弟姐妹上位,如今不过轮回报应,我不至于输不起。”
说罢,二人沉默片刻,林云间的神色倒轻松了不少:“雨浥,我呢,从小生长在云明山庄,那里头明刀暗箭,步步相逼,我年少时,不觉什么,看似一腔热血,实则只知随波逐流,越到后面,我越觉得厌倦,只想哪天甩下这一切,换个身份,去江湖四海自在遨游,如今这这愿望实现了,不是挺好的么?”
“罢罢罢,谁能说得动你?”江雨浥摇摇头,把话题转向了正事上:“不过按你的说法,那苏明澈当真也中了寒星?”
“表面却是看不出来。”林云间回忆了一下,答道:“当年我身中此毒,即刻便吐了血,五脏六腑痛如刀绞,内力随之一道散去,饶是我再怎么努力,也只留下了一两分真气吊着命,但瞧他那个样子,功力却并没退步。”
“我看必然是装的。”江雨浥说道:“这些年,他在江湖上横行霸道,未逢敌手,武林盟几次三番派人去剿灭他,都是铩羽而归,可他虽然厉害,比起你当年功力大成的巅峰之刻,也终究不算什么,连你都顶不住的寒星,他怎么可能丝毫不受影响?”
“可他既已坐稳庄主之位,又何必跑来骗我一遭?”
“自然是试探你。”江雨浥想了想,给出了结论:“当年你功力大退,为了方便行走,让我在江湖上替你散播神医的名头,只是这江湖传言,总是传着传着就偏了。不知何时起,有人传说你能解寒星,想必苏明澈就是来试探,看你是不是真的能解这毒。”
林云间摇头:“我还是觉得蹊跷。”
“哪里蹊跷?”
“一时倒想不出来。”
“唉,想不出来就别想了。”江雨浥无奈地扶额:“总而言之,他既知道你还活着,恐怕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不如你这次就留在苍羽阁,好歹我还能护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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