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什么材质,质感很好,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这是……?”我惊讶道。
姜延莞尔一笑:“这是谢礼。公子务必收下。”
我向来是个直来直去的,讨厌虚与委蛇,也不懂得含蓄谦让,心里喜欢这簪子,也就自然而然没有拒绝。
这么一来,我心里那点没真把赵晋怎么样的愁闷也一扫而空。夸道:“这簪子好看得紧。”
姜延见我喜欢,道:“若是将来公子有了中意的姑娘,可把这簪子送与出去。公子这样的人,所中意的姑娘,想必定是十分貌美贤淑有德行的,这簪子能戴在她头上,也算是物有所值。”
中意的姑娘?我觉得这件事离我很遥远。但簪子确实好得很,我把它妥善收好。
姜延要走了。临走前,我想了想,说:“切莫再将此事挂在心上。忘怀虽不易,但还是早日释然为好。”
姜延再拜:“谨记。祝公子余年安康。”
我目送她离开。
道士方才就一路跟着我们,这会在我身后为畏畏缩缩,声如蚊蚋:“那个……公子,不知在下是否可以走了?”
我瞥了他一眼,心里盘算着,他伤了姜延,我也揍了他一顿,算是两清了。他不是主使,没必要对他不依不饶,不是不能放他走。
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我说:“走之前,你要发誓,此后再也不昧着良心去欺压小妖。”
道士立刻举起手:“我发誓!这次是因为赵公子给的太多了,我鬼迷心窍,以后绝不敢再犯!再做这种事,我天打雷劈!”
我问:“如果没钱了呢?”
“自己去挣,绝不赚亏心钱!”
我见他信誓旦旦,连“天打雷劈”的毒誓都发了,便说:“你走吧。”
他喜形于色,立刻跑着离开了。
但没出两丈地,他又折返回来,哭丧着脸:“公子,我的盘缠还都在赵府上呢,可我这下算是把赵公子给得罪了,回也回不去,你看这……”
我横他一眼:“你方才是怎么说的?没钱了怎么办?”
他嗫嚅了几句,灰头土脸地走了。
这番下来,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我看了一眼西边低悬的圆日,心想现在回去还来得及吃孟尧光做的饭。
我回去时,夜色刚刚好涌起,双层木屋前挂着两个灯笼,映得门前那副楹联上的字模糊不清。
大门敞开着,我一脚刚踏进去就喊起来:“我回来啦!”
孟尧光正站在桌前上菜,见我进门就招呼我:“回来得正好,坐下吃。”
我闻见一股浓郁的香味,走近了看见桌子中央一个大坛子,凑近看后,顿时又惊又喜:“怎么炖了鸡?”
孟尧光正盛饭,闻言说:“你要再不回来,我就自己吃一整只。”
我心道这也忒过分,幸好是我赶回来了。但有鸡吃,我还是很高兴,就不跟他计较。
鸡肉很嫩,炖的有些烂,一嚼就咽下去了。汤也很香,我喝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泡饭吃。
这么嫩的肉,多半是从平安巷口那家专卖小公鸡的店买来的,那儿的小公鸡卖得忒贵。
我眼馋那些鸡很久了,有时路过会忍不住吞口水。但孟尧光除了那堆药材,身上其实也没几个钱,我就不会跟他提。但他今儿怎么突然就买了?
我问孟尧光:“今天怎么想到要买鸡吃?”
孟尧光笑了笑,笑着笑着却又叹了口气,表情的转变实在是突兀。他有时候就会有诸如这样的奇怪举动,我不明白,他也不解释。
他叹着气说:“怕呗。”
我问:“怕什么?”
“怕你死外边了。”
我拍桌子:“说什么呢!”
他终于不叹气了,哈哈笑起来。
我瞪着他,过了片刻,他终于笑够了,正色道:“我说真的。”
我说:“我也不至于随随便便出个远门就死了吧!”
“我哪清楚。就你这直来直去的脑袋,怎么看都特别容易上当受骗,谁知道哪天就被骗去宰了。”
我不服气,要跳起来和他争论,他按住我的脑袋,又说:“还有就是,怕你就这么走了,不回来了。”
他神色竟有几分怅然。
我愣了愣,坐了回去,想了想说:“我肯定不会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哪天我想走了,肯定是会提前告诉你的。”
孟尧光勾了勾嘴角:“好啊。”
我觉得不可思议,问:“就为这个啊?你一天到晚都在操些什么心?”
他夹了一个鸡腿放进我碗里,对我的疑问避而不谈,只说:“总之,庆祝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好吧,看在鸡腿的份上,我不和他计较。他有时候就是这样,不知道一天天的瞎操什么心,有时候我都怀疑他不是把我当弟弟,是把我当儿子养。天知道,他不过而立之年,有时的举止却像个老头子。
一坛子鸡
精彩书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