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出,搅得我心乱如麻,连自己是怎么回到贺府的都不知道。
贺平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我面前,手掌在我面前挥了挥:“魇住了?”
我这才回过神,愣愣地看了他片刻。他挑了挑眉,我立刻逃避般地移开视线,低着头问道:“符念呢?”
贺平楚顿了顿才回答我:“你问那个送你过来的妖?他走了,说他还要去忙,叫你先休息几天。”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语气好似冷下去几分。
待我抬头看他,他唇角的那点笑意也不见了。
我顿时就心慌了,揣揣不安地看着他:“我……”贺平楚也看着我,我却结结巴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们就这么诡异地僵持了半晌,贺平楚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样东西:“送你的。”
竟是一把弓。
比他的那个看上去要小巧些,还雕刻了些许精致的花纹。我接过拿在手里掂了掂,分量也比他的轻很多。
我更加不知如何是好:“送、送给我的?”
“嗯。”贺平楚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的弓你拉不动,我索性叫人给你做了一张,恰好今天完工,我就去把它拿回来了。”
他伸出手在弓尾点了点:“你看这里。”
那里刻着字,笔锋锐利,像是贺平楚的手笔,还上了一层金漆。
刻的是我的名字,“言攸”。
我盯着那两个字,像是突然被打开了天灵盖,冷风飕飕往里灌,冻了我一个激灵。像是一场顿悟,那些烦忧在顷刻荡然无存。
我是言攸,他是贺平楚。他活着,我也是。我们前世相爱过,在这一世又走到了一起,命运让我再遇见他不是要我陷在过去里,而是重新给我们一次相聚的机会。
涂山谈竹和非喑只存在于百年前,而我现在爱的人是贺平楚。虽然他还没亲口承认喜欢我,但他心里一定有我。
仿佛山穷水尽后的豁然开朗,柳暗花明的景色让我长长吐出一口气。
我拿着那张小弓,扑上去抱住了贺平楚,对他说:“我也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我拿出那根桂花簪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贺平楚又挑起眉,语气平平,却隐隐能听出些没好气的意味:“这是哪家的姑娘送的?”
我笑起来:“你不要乱吃醋。”
我把簪子轻轻别在他的发髻上,欣赏着它在日光下折射出的光泽,说:“我喜欢你才给你戴的,除了你谁都不给。”
贺平楚说,北边战事又起了。
驻守在北边的军队节节败退,朝廷给他下了一道圣旨,让他统兵去平北狄。他平日里只有几个虚衔,这会朝廷才给他调兵。
他说此行远比西南那次更凶险,问我愿不愿意跟着他。如果不愿意的话,就回孟尧光那儿。
此时夜已深,我们坐在书房里,他面前摆着北边的布防图。他说这话时我正看着他头上那根桂花簪子。我把簪子给他后,他倒是没有立刻取下来,此刻还戴着。
“我当然是跟着你啦。”我没犹豫,脱口而出。
贺平楚倒也没劝我,只说:“既然如此,你不若先给孟大夫去封信。到了北边战乱之地,信件可就不通了。你把信送去,他便不会担心。”
我倒是没想得这么周全,听了这话连夸他聪明,当即就提起笔写起来。
我一边写,一边对他说:“对啦,我还没告诉你,其实我不是孟尧光的远房表弟,是为了方便才这么说的。”
贺平楚笑起来:“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傻?你是狐狸精,他若是你表哥,岂不是也是狐狸精?”
我撇撇嘴,不服气道:“为什么他就不能是狐狸精?”
贺平楚又笑了片刻,这才说:“我认识他可比你早。”
“啊?”我一呆,看向他,“你们以前就认识?”
贺平楚摇摇头:“我认识他,他却不认识我。”
他似是斟酌了片刻,这才说:“你有所不知,他是十年前张济张太公之子,张尧光。张太公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忠臣,因忤逆了圣上被诛九族。行刑那一天,有受过张家恩惠的义士来劫刑场,一番乱斗,最终却只救下了他。”
我听得目瞪口呆。孟尧光竟有这样的身世,我一直以为他是个普通郎中!
“这在当时是轰动朝野的大事。后来朝廷下了通缉令,务必要将他捉拿到底,但最后仍不知所踪。那日我在绵上镇见到他,虽说相貌变了许多,但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我还沉浸在知晓这件不得了的事情的震惊中,下意识问:“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火烛跳了跳,暗下去不少,将贺平楚的脸隐在了阴影里。他缓缓道:“张太公是我敬仰的人,也是我父亲的故友。我贺家得以被网开一面,很大原因便是当年有张家在背后出力。只是张家事发之时我才刚脱罪不久,不过是禁军中一无名小卒,连自身都难保,更遑论是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绵上县一见,‘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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