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或许我是能救他的,只要把我的尾巴全部都给他,九尾一起,或许神仙也能救!
我欣喜若狂,紧紧地抱住非喑,身后现出九尾。我修炼千年,那九尾遮天蔽日,在雪中招摇。
我用手指仔细描摹非喑的眉眼,无声催动秘法。大雪骤然停止,狂风刮起飞沙走石,群山隐隐有崩裂之势。我吐出几口鲜血,浑身剧痛,是那九条尾巴正在与我分离,牵动我周身经络。
“以我九命,换他一命。”
此法若能成功,我死而无憾。
卷一完
大雪……奔跑……残血……黑衣……断尾……
我眼前好像一直在重复着这些事。非喑一次次死在我面前,我一次次哭出血泪。我已经快要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言攸。”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和我残存记忆中非喑的音色如出一辙。漫天的大雪停滞了一个瞬间,但紧接着就以更快的速度落下来。
我伏在非喑胸口,摸着他冰凉的手腕和不再跳动的脉搏,有些茫然地睁着眼。瞳孔被干涸的血迹覆盖着,我什么都看不分明。
“言攸。”
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像穿透了什么东西进入我耳中。我仔细听着,禁不住颤抖起来。不会错的,这就是非喑的声音。他没死,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甫一出现,周遭群山突然开始扭曲崩裂,青灰天空出现一个裂口,大雪下得急如暴雨,顷刻间将我埋在下面。我被一阵剧烈的眩晕感击中,耳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嗡鸣声。远处传来朦胧的杂音,像是水声,又像是雷声。我有些不真实地想,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摧毁了。
我睁开了眼。
前一秒我正死死抱着的、失去了体温的人,此刻就坐在我面前,微微低着头,发丝自肩上垂下几缕,看着我问道:“醒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嘴唇动了动,低声唤道:“非喑……”
他又凑近了些:“嗯?”
我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这下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眼前的人不是非喑,是贺平楚。
那场大雪到底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梦,还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我完全分不清。但我更倾向于是后者,毕竟我丢失了一整块记忆。
或许百年前我就叫“涂山谈竹”,曾经有九条尾巴,认识一个叫非喑的神仙,他是我的爱人,死在我面前,我为他哭出了血泪。
记忆里,神仙仙陨后会魂飞魄散,不像凡人一般可以入轮回。而贺平楚此刻就在我面前,那么是我的九尾起作用了?我成功了?
贺平楚是非喑的转世?难怪我第一眼看见他就……
我一眨不眨地看着贺平楚,脑中胡思乱想着。
突然贺平楚身后探出一个头:“说完了没?”
我吓了一跳,甚至打了个嗝。符念眨了眨眼睛:“你昏了两天,一直不醒,身上热得能着火了,我们就把你送到这里来,看看他能不能把你叫醒。”
他看了贺平楚一眼,道:“没想到还真的有用。”
我咳了一声,这才发觉嗓子哑得厉害,说话都像是在往外冒火:“我怎么了?”
“中了那妖女的妖术。她说中咒之人会一直反复经历最痛苦的事,很难醒过来,且她若是死了则你也会死。那妖女以此为要挟,想逼迫我们不杀她。但现在你醒了,她的如意算盘打空了。”
我笑了笑,问:“那她现在何处?”
“还在那个山洞里,云隐看着她。”符念说到这里笑起来,“而且你猜怎么着?之前那个‘明公’也自己送上门了,现在就和那妖女绑在一起。”
我点点头:“既然我醒了,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把那死婴的事问个清楚。”
我欲起身,动了动胳膊,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被贺平楚牢牢扣着。
他坐在床边一直没出声,这会顺着我的目光低头看了看,松开手,道:“你一直抓着床沿,若不是抓着你,你指甲都要掀开了。”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确实在几个指甲上看见了泛着血丝的裂痕。我摸了摸,却没什么感觉。大概是梦里撕心裂肺的痛感还未散去,掩盖了肉体的苦痛。非喑了无生气的脸仿佛还浮现在我面前,我轻轻吐了口气。
符念这时开口,语气里带着好奇:“所以你到底是梦见什么了?能让你这么难受,是以前发生什么事让你差点丢了命?”
“没什么。”我敷衍他,有些不敢看贺平楚。
我现在脑子有点乱。贺平楚就是非喑,我可以肯定。可他也没有了前世的记忆,甚至或许不是前世,已经过了好几世,毕竟我也不知道自己在那棵槐树下睡了多久。总之,他不认识涂山谈竹。
我简直是陷入了桂花精姜延的境地,甚至赵晋的话也再度在我面前响起:“转世的人还能算是那个人吗?”
我决定先瞒着这件事,不告诉贺平楚。等我把思绪理清,再去好好想想这件事。
我和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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