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蘅去世不到一年,薛铭华就把秦蕙笙领进了门,还带着不到四岁的薛奕臣。薛影站在楼梯拐角,看着西装革履一脸慈父模样的薛铭华,打扮得花枝招展目光挑衅的秦蕙笙,还有穿着背带裤怯生生的薛奕臣,心底冷笑,呵,多么和谐的一家三口啊,倒衬得她是多余的了。“咳。”薛铭华略带尴尬的咳了一声试图打破僵持的局面,笑着说:“小影,这是秦阿姨,这是你的弟弟奕臣。来,奕臣,叫姐姐。”躲在秦蕙笙身后的小男孩探出头,仰望着面无表情的薛影,小声乖巧地喊出声:“姐姐。”薛影瞥了一眼酷似薛铭华和秦蕙笙的薛奕臣,面露憎恶地转过头。薛奕臣被她的憎恶吓到了,抖了一下缩回脑袋。“什么弟弟?我是独生子女,哪儿来的弟弟?”薛影不屑地嗤笑出声,目光讽刺地看向薛铭华,“爸爸,你确定他是你的儿子吗?妈妈才去世不到一年,怎么突然蹦出这么大一个儿子?该不是这女的跟别人生的硬说是你的?可别被骗了啊!”“你!”秦蕙笙气急败坏地指着薛影,“小小年纪懂什么?别在这儿胡说八道!亦辰不是铭华的儿子是谁的儿子?”“好了好了,少说两句。”薛铭华拉住激动的秦蕙笙打圆场。“噢,那爸爸你就是婚内出轨哦,私生子都这么大了。”薛影恍然大悟。“什么私生子!我们亦臣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你们结婚了吗?上户口了吗?户口本上有你们的名字吗?不是私生子是什么?你也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三!”一连串尖锐的话语从仍显稚嫩的薛影口中吐出,不过只是个不到七岁的小女孩,秦蕙笙气得发抖,却被她的气场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向薛铭华求救。她拉着他的手诉苦撒娇,“铭华!你看她!这就是你说的你乖巧可爱的女儿?”薛铭华显然很吃秦蕙笙这一套,连忙安抚道:“小影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段时间你们相处相处就好了,慢慢来。”“哼!”秦蕙笙负气地转过头。“小影,以后秦阿姨和奕臣就跟我们一起住了,你要好好与她们相处,别闹小性子了。有什么就跟爸爸说。”“好好相处?”薛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爸爸,你真的以为你就能在这件事中隐身了吗?”“妈妈才去世不到一年,不到一年!你就迫不及待把你的小三和私生子带到家里了?”提到妈妈,薛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泪水在眼里打转,她努力睁大眼睛咬紧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妈妈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在跟你的情妇度假,陪你儿子玩!等病危了,你再回来继续扮演你的好丈夫角色,就等着继承她的遗产!”“小影,听爸爸说”薛铭华走上楼梯。“说什么?说你是怎么一边经营家庭,一边养着外面的情妇和私生子吗?”“我”薛铭华想反驳,却无奈这是事实。“这就是你费心要养的女人?原来爸爸喜欢这种没有文化的泼妇啊,是嫌妈妈太有才华你压不住吗?初恋是吧?真是令人感动的爱情。跟我妈妈结婚就是为了钱吧,现在人没了,钱也到手了,还能把真爱娶回家,享受儿女双全的生活,人生赢家啊爸爸。”“你骂谁泼妇呢!有没有教养!”秦蕙笙破口大骂。薛铭华的脸有些挂不住了,“小影,别听那些佣人乱说!”“什么佣人?他们是佣人那你又是什么?你当年也不过是外公公司一个小职员,靠着攀上我妈妈才得到的高职!”“啪!”如果说在这之前,薛影还对薛铭华抱有什么期待,这一巴掌之后,什么也没有了。薛铭华被薛影的话戳中了他的自尊和刻在骨子里的自卑,想也没想就上手了。成人的力量怎么也不是一个小女孩能承受的,小小的薛影被打得一个踉跄,扶住栏杆才勉强稳住身形,白嫩的脸上烙着鲜红的掌印。之前忍住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生理的泪水和委屈的泪水一同夺眶而出。薛铭华的手因脱力还有些颤抖,等反映过来的时候无比后悔自己的举动,对于这个女儿,他付出的都是真情实感,到底有些不忍,他上前想仔细看看,“对不起小影,是爸爸不对,爸爸一时激动了,我看看。”
薛影捂着脸走上几个台阶,愤恨又失望地盯着他,“我不管以后你还要领多少小四小五回来,这里还是我的家,只要不打扰到我的生活就相安无事。等我成年了,我应得的东西一样也不能少。”“你也别高兴的太早。”薛影看着幸灾乐祸的秦蕙笙,“你以为你会是最后一个吗?太天真了。”没再理会变脸的秦蕙笙和装得一脸愧疚自我感动的薛铭华,薛影自顾自上楼了。花园的角落,有一大片蔷薇花,一簇簇粉蔷薇开满了花架。白色的蝴蝶在花间盘旋飞舞,越往深处,隐隐约约能听见有啜泣声。“姐姐,别哭了。”薛影抬起头,泪眼婆娑中看见一个站着也只比她蹲着高一点的小男孩。是她的“新弟弟”。“走开!谁是你姐姐!”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薛影赶忙擦起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还碰到红肿的脸颊,不禁痛呼出声。“姐姐,用冰袋敷一下吧。”薛奕臣伸出右手,摊开的手掌上是一个比他手还大两倍的冰袋,外面包着一层毛巾,应该在手里握了挺久了,小手都被冻得通红,手上也全是冰化了之后的水,背带裤也被浸湿了全是水痕。“别在这儿假好心!走开啊!”薛影打掉他手里的冰袋,袋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染上了尘土。薛奕臣被吓到了,如同受惊的小鸟,战战兢兢地看着地上的冰袋,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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