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明月,一字一句地开口道:“势在必得!”独孤明月眼神变了变,神思电转。苍白瘦削的脸颊看起来慎重无比,她自然感觉到了萧强那一瞬间迸发出的杀气,那气势令她心凉。而现在绝不是除去他的时候,沉思半晌,独孤明月说道:“灵石是家母的遗物咳咳对我意义重大,咳咳让我考虑三天?”萧强剑眉微蹙,慢慢地握紧拳头,青筋暴起的手背,静脉曲张虬结如蚯蚓一般,似是沉思了许久许久,才淡漠地说道:“好!”独孤明月则暗自松了一口气。经过一夜的休养生息,次日凌晨,独孤明月不顾伤势,决定上路。她的时间并不多,独孤天派出的杀手很快就会察觉出她是诈死,而她惟有尽快返回洛阳的青龙堂分堂堂口,才有可能扳回劣势。独孤天虽然知道是她下毒谋害,但却没有确凿证据,是以只有用暗杀的手法,妄想除掉她。只要返回堂口,他便不敢轻举妄动。这几年,她暗自培植的势力已与独孤天不相上下。在青龙堂,两人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和,关系微妙,所以,若无必胜把握,独孤天绝对不会光明正大地与她撕破脸。两人用了半个时辰走到山下市镇,萧强一直与独孤明月保持一丈的距离,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边,表情平和淡然。他昨日既已答应给她三天时间考虑,就绝不会食言。而他越是如此,独孤明月越是担心。看似礼貌自恃,衣冠更是朴素然,独孤明月阅人无数,岂会看不出他表相下的不凡。况且,他对她的事好像知之甚详,而她对他却一无所知。杀或不杀难以决断,而且,就算要杀他,此刻,她也没有那个能力啊!寻思了一晚,仍是苦无良策,此去洛阳,一路上必定危险重重。独孤天派来的杀手不算,平日里与她结仇的仇家就够她应付的了。而身边的萧强神秘莫测,是敌是友尚难判断,虽然他说只是想要灵石,但他的目的真是如此吗?江湖险恶,尔虞我诈,明月有此顾虑实属正常。但她表面也同萧强一般,从从容容,神色谈定自若,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忧虑。两人在市镇买了两匹马,稍作休息便起身上路。其实,以独孤明月目前的体质,本不适宜赶路,就算走也要雇辆马车才是,纵马狂奔只会加重伤势,但现下,独孤明月哪还顾得了那么多。萧强策马紧随在她身侧,此时也不得不佩服,受此重伤,连粗壮汉子都未必能挺住,何况她只是一个女子呢,虽然她全身上下找不出一丝女儿家的痕迹。直到此刻,萧强还不免有些怀疑,昨日给她疗伤时是不是自己看错了。萧强暗自感叹,如此意志坚定,又聪慧异常的女子,难怪会在短短几年的时间内就称霸江湖,统御黑道群雄。唉!自己真是退出江湖太久了午时,路过一处酒肆时,独孤明月忽然勒住终绳,马“嘶”的一声长鸣。独孤明月翻身下马,落地之时,身形踉跄了一下方才站稳。手抚着胸口又咳嗽了许久,才迈步走进酒肆。萧强将马匹缰绳递给迎过来的小二,无意间瞥到独孤明月适才站立的地方——泥沙之上残留着一丝未干的血迹。萧强眼神闪了一下,没说什么,随着独孤明月走进酒肆。说是酒肆,也只是用柱子简单支起来的草棚而已,棚架下放了十来张桌子延伸到棚外,只是临近午时,天气炎热,是以食客们都坐在阴凉的草棚下。两人点了米粥馒头,外加两碟小菜,慢慢地吃着。独孤明月吃了几口,忽然觉得胸闷难忍,便放下筷子。脸色苍白如纸,不一会儿便大汗淋漓,她心中暗暗叫苦,深知自己适才纵马疾驰已牵动了旧伤。但除了强自忍耐也别无他法,现在的她绝不能倒下。突然,放于桌下、握拳的右手被人握住。独孤明月陡然一惊,手腕翻转,正待挣脱,一股温润绵长的劲力透过掌心传了过来,她只觉胸闷顿减。不知何时,萧强已坐到她身侧,在桌面下,用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为她运功疗伤。桌面上,右手却拿着筷子吃菜,神色如常,并未看独孤明月。因他们的位置靠边,是以外人若不弯腰看向桌下,是绝察不出异样的。独孤明白他的意图后,便不在抵御,任他那绵劲的真气流向四肢百骸。不一会儿,只觉四肢舒畅无比,独孤的伤势便得到了缓解。疲惫之色顿去,独孤微微一笑道:“多谢!”萧强见她脸色已无先前苍白,逐松开左手,亦没有说话,只是将口中的馒头慢慢咀嚼咽下。左手端起粥碗,他忽然间有一丝恍惚。粥碗是凉的,夏天嘛,粥本就是解暑气的,自然清凉无比。然而,萧强却觉得这碗粥是热的。因为这只手刚刚握过比这凉上百倍,冰上千倍的东西。那是一只冰冷又瘦削的手。即使自己的内力源源不绝地送过去,那只手仍是冰冷无比的。萧强的恍惚只是一瞬,接着,便将米粥一口喝干。其实,连他自己都诧异,在看到独孤明月疼痛难忍之时会出手相帮。而当他意识到时,他已经把真气渡给她了。历来霸主自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令其属下臣服,心甘情愿为其卖命,他是否也在不知不觉间臣服在她的魅力之下了呢?萧强困惑地蹙下眉,毕竟灵石才是他真正在意的不是吗独孤明月伤势缓和后,埋头吃着饭,并未发现萧强转瞬即逝的异样。她必须补充体力,因为后面的路还很长,即使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两人吃罢午饭,结完账后,正要离开,忽听到酒肆外马蹄声响,一阵乱糟糟的噪嚷过后,一群人威风凛凛地走进来独孤明月看清其中一人时,脸色蓦地一沉,暗自后悔当初的妇人之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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