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阮榛已经拉开男人的衬衫,露出健硕的胸膛。呼吸都放得很轻。他把指尖从宋书灵手里抽出来,放在对方的肩膀,那一处清晰的齿痕上。笑?得很甜。“你说那混账玩意?,这会还疼吗?”宋书灵看着阮榛, 阮榛看着宋书灵。相顾无言。安静片刻后。阮榛笑?容消失,面无表情:“你是不是傻。”宋书灵很迟钝地“哦”了一声。“人都来了,也见过, 还耍过流氓了,”阮榛继续道, “差不多该走了吧?”他转过身,又去了一趟厨房, 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里?面装了几颗苹果, 沉甸甸的往下?坠:“拿着吧,路上饿了吃。”宋书灵接过了。阮榛看了会他,忍不住开口?:“我?给黄洋村长已经?交代过了, 他吃完饭会过来送你,下?山后你自己想办法回去吧。”无论是车抛锚还是别的原因, 只要到了镇上, 总有办法能?回去。宋书灵点点头。阮榛顿了顿:“给衣服扣子系好。”说完,他就转身去沙发那坐下?了,从?包里?拿起一本练习册,开始用红笔进行圈点勾画。宋书灵指头上挂着塑料袋, 动作缓慢地给扣子系上了,刚才阮榛也就解了三?颗,主要是往外?扯了下?,露出肩膀和胸膛,所以这会系好扣子,宋书灵又拽了下?衬衫, 就继续站着了,没吭声。阮榛也没抬眼:“都想起来了?”宋书灵:“……嗯。”他垂着睫毛, 做错事似的在?原地站着,不,宋书灵的确做错了事,他之前考虑过阮榛差点被?欺凌,所以告诫过自己,要小心,要谨慎,要处处温柔体贴,而不是上来用蛮力压迫。做出这样的事,和自己那帮侄子们有什么区别?宋书灵想死。阮榛不为所动地转着笔,偶尔在?练习册上写那么一两句,外?面已经?响起敲门声,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阮老师?”“哎。”阮榛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过去拉开门:“您吃过饭了?”“嗯,”黄洋村长搓了搓手,“正好我?得去镇上买东西,现在?出发吧?”阮榛眉眼弯弯:“麻烦您了。”宋书灵跟着往外?走,经?过阮榛身边的时候迟疑了下?,声音很轻:“我?走了,替我?向爷爷和黄狗问好。”又说:“对不起。”
阮榛已经?回到沙发上,坐下?了,手里?依然是那只红笔。午后阳光正好,山里?的空气清新怡人,又带着种冷冽的落叶味儿,不难闻,令人有种莫名的安心感。可宋书灵眸光低垂,喉间凝涩。一直到他离开这所学校,阮榛始终没有抬头,也始终没有看他一眼。“轰隆隆——”宋书灵僵硬地坐在?三?轮车的翻斗里?,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拘谨地并拢着,两手紧紧地抓着栏杆,以防前面突然出现陡坡,自己被?甩下?去。黄洋拧着车把?,时不时地回头:“咋样,能?成不?”“可以。”宋书灵沉默了会,开口?:“谢谢。”“没事,”黄洋乐呵呵的模样,“正好我?也顺路……对了,我?想知道你昨天怎么上来的啊?才下?过雨,我?看你鞋上也没啥泥点子啊?”怎么上来的。宋书灵一步步亲自爬上来的!没有泥点子是因为,他在?见到阮榛前,特?意用纸巾给所有的脏污全部?擦拭了一遍,宋书灵没那么狼狈过,所幸路边的杂草众多,他就借着草叶上积攒的雨水,小心翼翼地整理仪容。想要给阮榛留下?好印象嘛。结果,居然在?晚上干出了那种事。宋书灵无言地叹了口?气。记忆如潮水般奔涌而言,争先?恐后地在?脑海里?浮现。他给人家按床上了。亲嘴了。还强行抱着睡了一夜。“……你好?”宋书灵猛然一惊,发觉三?轮车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一个椭圆的草帽出现在?自己面前。黄洋担忧地看着他:“日头大,你戴上这个遮阳吧?”真不愧是城里?人,皮肤比较细嫩,这秋天的晌午都能?给脸晒红。宋书灵没好意思拒绝,接过了,又说了个谢谢。直接给帽檐往下?压,遮住大半张的脸。“没事,”黄洋重新启动三?轮车,“这里?的紫外?线还是挺强的,阮老师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有些受不了,晒得都要蜕一层皮。”周围的田垄刚被?犁耙翻过,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波浪一般,偶有几只蚂蚱蹦出草丛,倏然间又消失在?土里?。宋书灵试探着问:“……阮榛,他在?这里?过得怎么样?”“挺好的呀,”黄洋想了想:“刚开始怕这几个年轻人吃不惯苦,毕竟不像在?你们大城市,没想到适应得不错,孩子们也喜欢他。”这会儿道路变得平坦,风吹得路边草木猎猎作响,宋书灵沉默着,没有再继续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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