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咱们在外面行事务必小心,多少人盯着咱们呢。”其他几人都应了。次日一早,陆凤仪来到皇宫。她应承了事情,不管成与不成,自然要付出行动,不然那位将军如何看她?如何看皇后?陆凤仪坐车沿着去皇宫北门的路赶去,路两侧的垂柳比着夏日多了几条金黄的丝络,那是柳叶落光后的柳枝,在朝阳下泛着金光。谁家的桂花香透过车帘,飘到陆凤仪的鼻尖。她低头看见自己的朝服,肃穆庄重,左手腕上带着几只因车厢晃动叮叮作响的玉镯。陆凤仪在满脸陪笑的女官带领下,来到蓬莱殿。郑湘的身子素来就健康,那日遵医嘱,也没吃药,第一日就好了。因着这一遭,她这几日折腾起药膳,姜榕的舌头饱受荼毒。她见母亲过来,立马招呼新柳给母亲端上一盅四物鸡汤,劝道:“母亲多用些,这汤滋阴养血,醇厚温补,最适合秋冬时候用。”汤盅盖子一掀开,陆凤仪就闻到一股清苦的药味,在女儿的殷切期盼下,她拿勺子喝起来。待喝完,陆凤仪朝郑湘道:“你身子从小就好,不要吃药把身子吃坏了。你经常燕窝阿胶雪蛤人参吃着,小心补过头,须知过犹不及。”郑湘闻言,不知想起什么,恍然大悟,尔后流露出尴尬的神色,讪讪道:“我知道了。”陆凤仪见状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不着调,做什么事问问宫中积年的老人和老太医。胡吃乱喝,损了身子,到头来没哭的地方。”郑湘拉着母亲的衣袖,撒娇道:“这不有母亲在,我怕什么。”
陆凤仪夺过自己的衣袖,瞪了女儿一眼,又叮嘱几句,然后才说起宁远侯的事情。郑湘一听,立马道:“阿娘,这事你可千万别大包大揽,陛下都气坏了,为了这事左右为难,好几日都不曾睡好觉,嘴上都起燎泡了。”陆凤仪一听,惊道:“可曾看过太医?可曾吃了药?”郑湘心虚道:“太医说,饮食清谈些就行,一点药不用吃。”陆凤仪念了一声佛,庆幸道:“老天保佑,列祖列宗保佑。”末了,陆凤仪嗔了郑湘一眼,继续说宁远侯的事情,“我难道不知这个道理?现在朝野上下都盯着陛下,是徇私枉法,还是秉公执法?”“从长远来说,这关系到大周江山的稳固。”陆凤仪说到这里,与一直盯着自己的郑湘四目相对,“这大周江山稳固最为重要。”郑湘道:“我心里明白。”陆凤仪又道:“不过我今日这话,你也带给陛下。有人求情,方显陛下铁面无私。”郑湘应下来,又让人去把姜灿和小公主抱过来。陆凤仪忙叫停道:“天气渐凉,我过去看他们就行。”说着,就与郑湘一起来到后殿,小花正在院中和小寺人们蹴鞠,见到母亲,跑过来问好,又给陆凤仪见了礼。陆凤仪伸手摩挲着姜灿的头,亲亲热热说了几句话,又放姜灿去玩,然后才到东配殿看小公主。小公主如今六个月大,眼睛像星子一样明亮,肉嘟嘟的脸,笑起来能让人忘记忧愁,喜得陆凤仪抱着心呀肝呀地叫着。“阿娘,你见我都没有这么热情。”郑湘忍不住出声道。她手里抓了一把松子,坐在榻沿上磕着吃。若不是有天仙似的容貌撑着,只怕和普通村妇无甚区别。陆凤仪抱着小公主转头,笑道:“你小时像小公主这么大,也和小公主一样玉雪可爱。”当年小婴儿长开后,郑成煜见了比自己升官还高兴。软软糯糯,一逗一笑的小女儿谁不喜欢?郑湘哼了一声,叫宫女端水过来洗手,然后来到小公主面前,用手戳她的脸,嘴里道:“我得了些黑珍珠,专门留着个小鱼做首饰。”陆凤仪一顿,嘴角一抽,心道,你可做个人吧。时人以白为美,小公主虽然五官精致,但肌肤呈麦色,犹如泛着光泽的黑珍珠。不过,小鱼是皇帝的女儿,是公主,天底下顶尊贵的女子,别人有什么不服只能憋在心里。陆凤仪看过皇子公主,就告辞离宫,临行叮嘱女儿做事不要不着调。“我真的做事不着调吗?”郑湘罕见地给姜榕削雪梨吃。她用小银刀削皮之后,又切成块,放到白瓷盘中,推到他面前。姜榕将白瓷盘回推到中间,笑着让道:“你削的,你也吃些。”郑湘将白瓷盘推回去,摇头道:“梨不能分食,我吃这个。”她用湿帕子擦过手,拿了一个红通通的大石榴比了比。姜榕笑着用叉子独享那盘雪梨。他的嘴角确实起了一圈燎泡,敷了一层厚厚的药。郑湘剥了石榴,吃了半个,见姜榕吃完雪梨,探身要去瞧他嘴角的燎泡。姜榕忙用手遮了,让她离远点,免得污了她的眼睛。在姜榕的眼中,郑湘就是月宫中的仙女,用人间饭菜就是屈尊纡贵,是那食物的福。若是脸上有道疤也就算了,那能彰显他的英勇,但这嘴上的燎泡算什么。郑湘听到母亲说的进补“过犹不及”,心中猜测姜榕脸上的燎泡或许与她送过去的药膳相关,补过头,可不火气大?因而她正是心虚,想要弥补一一,听了姜榕躲闪的话语,心中一急,硬凑上前,强行搬着他的脖子仔细瞧了一瞧,问:“疼不疼?痒不痒?”“不疼不痒,过几日结痂掉了就好了。”姜榕云淡风气道。郑湘叹了一口气,道:“等下你再喝盅炖雪梨。”虽然不吃药,但去火的食物药多吃些。姜榕只好应了,又道:“糖少点,我不爱吃甜的。”“已经吩咐了。”郑湘嘀咕道:“吃个东西,还挑三拣四。”姜榕:“……”他不是挑三拣四,而是不喜欢吃甜的。两人正说着话,姜灿从外面跑进来,想往姜榕的怀里滚,就被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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