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时间离宫就是听取哇声一片。第二日,没一个出来玩,只到了次日才跟着长辈去马球场看比赛透口气。大人知道小皇子受伤了,差点吓得魂魄飞散,气得拿大竹板要打人,然而又不忍用力打,也不敢不让小孩出去和小皇子玩。今日是马球的最后一场比赛,要决出雌雄来。姜榕如约和郑湘一起到场,其他重臣也都随女眷到场。众人拜见后,就位坐下,郑湘一眼看去,竟有几分年节宴会的气氛,不由得和姜榕小声埋怨了句:“你这一来,味儿都变了。”姜榕笑回:“那我是来错了?”郑湘想了下,道:“没来错,对我好,对你也好。”“对你好,我是知道的。但对我好,我不知道好在哪里,你说说看。”姜榕转头道。郑湘道:“尚武啊,大周男女老少皆尚武,这对你难道不好吗?”姜榕闻言笑起来:“对,你说的有道理。你给我讲讲,场上的队员都如何。”郑湘便与他说了起来。魏国公的夫人和长女都在场上,他与儿子坐在一起,看得忧心无比,时不时发出哀叹惋惜惊呼之声。“你娘的反应力不如你大姐,唉,要是换我,肯定能冲出去。”魏国公遗憾道。他儿子提醒道:“爹,这是女子打的马球。你上不去,阿娘打得不错,大姐打得更好。”魏国公一手拍在他的后脑勺:“专心看,不然你老子我打你的狗头。”马球场上越来越激烈,分数咬得紧,你进一球后,我必紧跟一球。徐绫墨的脑子里早已将皇帝重臣抛到一边,现在她的脑子里眼睛里只有马球和比赛。汗水浸透抹额,她驭马紧追马球的踪迹,感受到生命和心脏在一起跳动。挥杆打球,就像将烦恼和愤懑一起打飞,飞到看不见的云彩里。徐绫墨与姐姐徐纨素并称徐家双秀,通文墨,善诗书,有林下之风,然而却生不逢时,遭逢乱世。徐家有骨气的要么死了,要么磨圆滑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群善于权变之人。徐家累世清白,新朝立,本会受到重用,然而偏偏出了旧朝的皇后,出了旧朝的皇后也就罢了,不过是缁衣一件,荒灯一盏。然而,旧朝的皇后竟然怀了前朝的“孽子”,这就让徐家一众人不上不下,心中不安。幸好这“孽子”是个女娃,不碍什么,但在新朝却因此比旁的世家矮了一截子。不过,徐家擅长用女儿攀援,继徐纨素之后,徐绫墨上了秤,挑挑拣拣(别人也挑挑拣拣)将她嫁给一个小将,和战功赫赫的梁国公攀扯了关系。徐绫墨只好嫁人,幸好夫家一切都好。夫君娶她,是因着徐家的家风和家教,因而她便装成夫家理想中的家风。现在看来,徐绫墨自嘲,她好像一不小心把这家风一杆子打到九霄云外了。强烈的攻击性,冷峻的判断,犀利的攻势……哪个都不是她以前的样子。不过,赢就好了。赢就好了。郑湘先是还与姜榕说话,慢慢就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比赛,心脏随着那奔驰的马一起跃动。比赛在激烈的角逐中结束,众人先是一震沉寂,继而发出热烈的欢呼声。郑湘激动地拍案叫了一声好,姜榕面带笑容,承认了自己的偏见。“你是不是也看呆了?”郑湘转过头,对姜榕笑道。姜榕点头:“女中亦有豪杰。”郑湘听了,眉飞色舞,十分受用姜榕的赞同。赛后,诸人歇了一会儿,就被女官通知去觐见帝后。众人喝水梳头的动作一顿,常月姮被推出来问寻原因。女官笑着道:“终归是好事儿,夫人姑娘们最好穿刚才那样的衣服。还有人去通知前日胜出的队伍。”常月姮听了,笑着送走女官,回来对诸人笑道:“姐妹们换上新队衣,娘娘要赏我们呢。”众人嘻嘻哈哈地换上洗衣,洁面梳头,纷纷猜测。“娘娘会奖赏什么东西?”“纱罗?宫扇?”“或许是首饰呢。”……众人来到执事小憩的棚下,依次站好,眼神乱飞。郑湘看着走到面前的诸人,各个神采飞扬意气风发,笑道:“这些日子,诸位让我见识到了巾帼不让须眉。你们马球打得好,让我与陛下刮目相看。”姜榕颔首道:“确实是巾帼不让须眉。”郑湘转头,宫女们捧着托盘上前,她道:“我大周立国以来,文武并重,本宫唯盼以后诸位勿要丢了大周的尚武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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