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桌上的其他人才跟着陆陆续续拾起了筷子,一个个的,那头恨不得埋进碗里去了。宋慧娟将众人的反应一一看在眼里,也没说话,等男人们都捡了白面馍馍,才掰了半块馍馍拿在手里,另一半递给了孟春燕。这一顿饭与陈家众人而言吃的属实是难捱,张氏不停地给陈庚望夹菜,吃了几口便停了筷子,脸上的神情让人看着极为不舍,但宋慧娟心下倒觉不出他们那股子难舍难分的劲儿来,安安生生吃了饭,又帮着孟春燕拾了碗筷,才又坐了回去。待那边厨房忙完,陈家众人才算是开了正题儿。老陈头坐在首位上,看了眼身旁的张氏,张氏便拿出了几个布巾,摊开放到桌面上,宋慧娟知道这就是将话放到明面上说了。
果不其然,老陈头紧接着就将其中一个布巾放到了桌面上,看了一眼陈庚望,才道,“这是老大两口子这些年挣下的,队里往年按公分分下的粮食就不算了,剩下的这些钱和布票都是你们两口子的,都拿去罢。”这话堪堪说完,陈庚望立时低下了头,宋慧娟见状便也跟着低下了头,转而就听陈庚望对老陈头说,“这些年爹娘把我养大已是不容易了,这些东西爹娘就留着罢,是儿子没做好本分,也没给他们当好大哥……”这话说完,一旁的张氏便忍不住落了泪,没得一会儿,连带着陈如英也跟着落了泪。宋慧娟坐在一旁,二话不说,静静看着他们这一家子哭的哭,劝的劝。这时,一直坐在最边上的陈庚兴猛地开了口,指着宋慧娟怒斥,“都是你,都是你……”这话说的突兀,陈庚望立时偏过头瞪了过去,陈庚兴伸出的那只手顿了顿,脸上烧了一片,嘴里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坐在一旁的张氏见状,眼中的泪也流不出了,捶了捶胸口,嘴角往下一拉,到底秉着心里还剩下的一丝冷静,没说出什么话来。陈家众人一个个的口闻鼻,眼观心的沉默不语,陈庚望倒笑道,“老三该识些理了,过些日子得跟着办些事了。”不等陈家众人说话,他又对着身旁的宋慧娟说道,“进去,这些东西哪是你该操心的。”宋慧娟听了他这话,二话不说,起身抬了眼瞧见张氏那双怨怼的眼神,缓缓进了西屋。宋慧娟人一离开,孟春燕也被陈庚良打发走了,这时,张氏见状便带着陈庚兴同陈如英也离了场,临了这满满的一桌子人便只剩下老陈头与陈庚望陈庚良三人了。陈如英跟着张氏进了厨房,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只得坐在灶前听张氏数落起来宋慧娟百般的不是来。张氏气急,手上捯饬粮食的手劲儿也控制不住,微微颤抖着,“你三哥也没说错,她嫁来还不满一年,你大哥这边就闹着分家,不是她的错还是是谁的?”陈如英干巴巴的张了张嘴,想起前些日子张氏那一巴掌,她也断不出来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只得劝道,“大嫂哪能当得了大哥的家啊?大哥不是说把那些东风西都留下来吗?”张氏看她一眼,冷嗤一声,“留那些有什么用啊,哪家的儿子才结婚就分家,这人丢到公社去了……”陈如英听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了,干脆缩了脑袋安安生生的埋在灶前,听张氏来回唠叨着。那边堂屋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直到宋慧娟困得有些撑不住时,陈庚望才推门而入,一张脸瞧着倒没什么异样。宋慧娟看着陈庚望来回打量了这屋子几眼,缓缓走上前,坐到床沿上才直起了身,“衣裳都装好了,你再看看有什么要留下的。”陈庚望这时才收回了目光,起身打开那箱子,翻了几下,“差不多就行了,你再等会儿,我去到队里借一辆架子车。”“哎,”宋慧娟点了点头,等陈庚望出了门,才起身收拾起被褥来。这屋子里的大件儿首当其冲的便是这张床了,这么大的一张大木床就得运上一趟了,且还有这几张椅子,一张桌子,另还有两口箱子。原本瞧着没多少,但真正运起来又不是个简单的活计,这时才显得多了起来。没得一会儿,陈庚望便回来了,陈庚良在后头帮着将那床抬上架子车,又往上摞了几张椅子,装得满满当当的,这才开了门。陈庚望将车拉下坡,身后的宋慧娟抬起脚便要跟上去,还没走出陈家的大门,陈庚望便看了过来,“等着。”说完,也不等宋慧娟应下来,他便拉着车走了。陈庚良见了,也回过头对一旁的孟春燕摆了摆手,惹得她眼睛笑弯弯的,等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孟春燕才进了屋,拉着宋慧娟的袖子笑道,“大哥待您可不一样哩。”宋慧娟笑了笑,没应她这话,扶着腰转身回了西屋。孟春燕现下见了他们能分出去,心里便有些意动,这倒不需人去猜,她这样存不住话的性子,都显在面上了。但这种心情也是能理解的,哪家的媳妇都不想再婆婆手下讨日子,哪怕那婆婆是个极好的老实人,可也耐不住这家里还有一个未成家的小弟弟。宋慧娟只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并不多话去说些什么,一旦闹了出来,张氏又不知会怎么在背地里说她的不是了。更何况,只上辈子看孟春燕人好是好,只是那性子实在有些一言难尽,与她说不得什么话,三两句就被人轻易都套了出去。孟春燕问了几句,见她没什么兴致,倒也静不下来,转头就说起那村里的热闹来了。待孟春燕结婚没几天,她就下了工,现下早已经和队里的妇人们混了个脸熟,下地干活也常常拉着人闲话。宋慧娟应付着听了几句,没过多久,便听见陈家大门被人推开的声音,紧接着就听见了那架子车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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