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妻林圆韫为皇后。尊羊元君为皇太后。然, 李暨在执政十四年以后崩逝。随即太子李政即位。尊林圆韫为皇太后。尊羊元君为太皇太后。在李政即位两年后,太皇太后羊元君大病。太后林圆韫不交睫,不解衣, 汤药要亲口所尝才会进太皇太后的口中。疾养数月以后, 太皇太后依然未能痊愈,而后病笃。在崩逝的那日,羊元君始终精神恍惚,惟有阳光炽烈时才清醒了数刻,言语间无不是在怀念故人, 当言及她四个未能长大的亲子,哀痛而哭。林园韫坐在卧榻边, 将老妇搂在怀里,轻声安抚:“太皇太后莫要怕,安帝与四个兄长已经团圆,不日你们就能一家相聚。”羊元君闻后, 逐渐变得平静,然后又合眼寝寐。自后不曾醒来,瞑目长眠。林圆韫举手擦去脸上的泪, 命宫侍为太皇太后沐浴更衣, 并向天下诸侯告丧,随即唤来李政, 商量丧礼。李政的性情温和孝顺,听到祖母崩逝, 当下就悲恸垂泪, 严令天下诸侯前来国都奔丧, 命令宗正与太常要遵照孝安帝生前所留的诏令, 合葬怀陵, 以天子之丧来治理。而在棺椁将要送去怀陵封土的前一日,林圆韫摒退左右侍御,独自来至黑漆文彩的棺椁前。她从直裾垂胡袖中取出缣帛,垂眼缓缓将其展开,在简单看过一眼后,扔进祭盆。在熊熊烈火的照耀之下。昔年往事也随之而来。天下无人知道,孝安帝曾在崩逝之前与她单独谈话。孝安帝自言:「昔年我为太子聘你为妻,其实心中所忧虑的是他会苛待皇后,毕竟并非皇后所生,又有亲母,未必会孝顺嫡母。即使如今性情温情,在我离开以后或就是禽兽。然你有林令公与汉中君为父母,昔日你随汉中君到蓬莱殿,我曾在殿外闻听到你以孝德为论的经辩。」「你有才智谋略,又善良有仁,为君、为妻、为子,我皆满意,故李暨的皇后只能是你。」「以后要善待皇后。」「倘若李暨不孝,以帛书废之。」然而庆幸,此帛书数载来皆无用,也随着太皇太后的崩逝而被焚烧。林圆韫履过地板,望着躺于黑漆素棺中的老妇,忽然讥笑出声。她追忆起昔年的一件事,居然会有人觉得孝安帝不爱羊后,以致儿女与父族悉数被帝诛杀。宫中曾有一位阴夫人,为孝安帝所宠爱,以致帝常常不见后,并欲立阴夫人子为储,于是阴夫人以为她能为帝妻,对后愈不敬,欲激怒羊后,使其失后德。但羊后性情仁德,从未发怒。而后,阴夫人于帝前哀诉诬后。帝闻后,不言。宫中众人皆以为帝将废后,宫妃、宫侍与帝之子女伏拜请帝念及旧情,然翌日的消息是孝安帝要诛杀阴夫人及父族,后谏无用。阴夫人所生儿女皆杀。帝直言:“皇后与我十五结发为夫妻,我一生最爱之儿女皆是皇后所诞育,我近年易怒的脾性有所减轻是皇后劝谏之功,宫闱和睦亦是皇后操劳之苦,皇后待汝等犹如亲族,一家僕竟妄想取缔君母,罪无可恕。”而同辈之中,也惟太皇太后长寿。林圆韫笑了笑,转身离去。太皇太后羊元君黄昏在蓬莱殿崩逝,享年七十二,附先王之宗庙,享往后帝王的四时祭祀,与孝安帝合葬怀陵。尊曰文安皇后。文安皇后崩后三月。林圆韫召见嫁于平阳侯的长女平原公主。已育两子的平原公主身姿容貌皆还如少女,她也最喜穿裹身的曲裾袍,因为能将其身姿展现。当下,她也能因恃爱而高声埋怨:“都数月了,阿娘为何才召见我。”而林圆韫望着大女,默默不语。见妇人此状,平原公主叹息,她知道阿娘是在想念外大母。林圆韫跽坐在北面,对着女儿嗤笑:“你是公主,宫中众人皆知你是何性情,你想来此谁敢拦你?”平原公主恃宠道:“但长兄在二月时曾责我无礼,我才不主动来。”林圆韫无奈摇摇头:“你就是被你耶耶给宠爱过头了。”那日,有婕妤以言冒犯她身为已适人的公主却还常入兰台宫。她直接扬手把人容貌毁去。其弟李政曾私下训诫。
而长女的性情如此骄纵,皆是孝成帝所宠。平原公主过去跪坐,好奇的询问:“阿娘,我与外大母很像吗?”林圆韫颔首,而后笑着摇头。容貌像,性情不像。她的阿娘才不会如此失礼。平原公主又言:“那阿娘与我说说外大母吧。”林圆韫看了看身旁的长女,欲言又止,最后言道:“‘阿宜’二字就是你外大母为你取的,其实也算是你外大父所取。”平原公主颔首:“那我肖似外大母,长兄肖似外大父吗?”虽然她与外大母像,但其实阿娘很少与她说起外大母与外大父,只是常常召见舅父。林圆韫闻言,哑然大笑:“你长兄如何会像你外大父?他像你祖父孝安帝,你三舅父才像你外大父。”平原公主想了想舅父是何相貌,最后笑道:“那外大父很好看,但阿娘你还未说我是否与外大母肖似呢。”林圆韫想起记忆中的阿娘,笑意渐渐变浓,犹如在追念昔年那些快乐与阿娘的怀抱。她毫不迟疑道:“你外大母容貌比你美。”翌日,林圆韫又在殿召见两位同母弟。林真悫已经四十五,身体依然健壮。他朝妇人拱手行礼:“太后。”林真琰也随长兄行礼。跪坐在席上煮茶汤的林圆韫头也不抬,不满道:“难道我成了太后就不是你们的阿姊?”随即摒退侍坐左右的侍御,躬身从泥炉中舀出两碗热汤,推至对面:“我想娘娘和耶耶了。”她已经将要四十七,儿女长成,孙辈都能喊祖母,但就是会想念父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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