圜遇到庸医了。陆宵轻轻地合上房门,拎着报告去书房,打开台灯,对着上面的字逐句研究。“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分泌量,有模有样的,这是直接把别人的血样弄混了吧。”陆宵的自信在看见报告末尾附上的第一次诊断报告时化为乌有。两次,孟雪圜检查了两次。两次弄错的概率是多少?陆宵算不出来,眉头皱得死紧。其实他那天进去了?只是他忘记了?不。否定。他在外工作,那天晚上的素材被他反复拿出来回味,细节记得一清二楚,孟雪圜的反应历历在目。他怕那里不好控制,连周围蹭蹭都不敢,就用了手,手好控制。他无法自欺欺人那天进去了。陆宵把报告又从尾页翻到扉页,看见了孟雪圜端端正正在孩子父亲那一栏写下的,他的名字。陆宵抓了抓头发。也就是说,在孟雪圜心里,这个假孕的孩子是他的。孟雪圜以为那晚他进去了,故而有此一写。他一定特别笃定,才会写得这么认真。陆宵眼眶有点热,抬手捂住眼睛。对不起啊老婆,他那晚要是进去了该多好。他悔恨自己的一时心软,造成这样不可挽回的裂隙。不——没有不可挽回。孟雪圜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要他自己偷偷补好碎掉的心脏就好了,老婆犯错要原谅。老婆只是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水煮蛋那事,他倒欠孟雪圜五十一错,现在顶多抵消一错,他还欠五十错。还是陆宵的错比较多。退一万步说,他自己出差这么久怪谁?孟雪圜肯定是过度思念他,一时酒后乱性,或者受人蓄意勾引,把某个人当成他的替身,是相思惹的祸。替身嘛,正宫回来了还有替身什么事。反正这个孩子是不存在的,只存在于报告里和孟雪圜的思想上。报告上写的他的名字,孟雪圜思想上认定这是他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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