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王身边出谋划策,将荣王的视线引到了自己身上。苏幼月垂眸,胸腔里的怒火翻滚,又慢慢平息。事已至此,后悔没有早点杀了苏芊都是多余的。她的首要任务还是逃亡。但若是有机会——她一定会杀了她。清楚落在荣王和苏芊手里,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那一行人走过去之后,苏幼月就屏住呼吸,往山林处逃去。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她穿着从百姓家中拿走的灰色衣裳,就像一只灰猫融入了夜色,让人难以察觉。这一次,她沿着河流逆行,也就是祝家二兄弟抓着她来时的方向,如此既是往辽东外走,也能避免那些见人就杀的东荣国人。天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根本就看不清路,雨也还在下,还更密集,苏幼月身上的衣服很快再一次湿透了,她却找不到落脚点,也不敢停下脚步。也不知走了多久,她最担心的事发生了,她的头昏昏沉沉,身上开始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显然是开始发热症了。似是产生了幻觉,她看到前方忽然又亮起一抹火光,在几乎能吞噬万物的夜色里,那抹火光照亮的范围极其有限,四周依旧黑暗,唯有它像一团跳跃的火红罂粟花。苏幼月驻足原地许久,终于确认,那火光不是幻觉,也不是之前村落被烧的大火,而是一簇火焰,在一簇小木屋里燃烧着的篝火。她警惕又犹豫,良久,才轻轻迈着步伐,想要靠近观察一下。倘若是荣王手底下的人,那她贸然过去就是死路一条,可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撑不了多久了,所以她必须赌一把。她刚靠近没几步,那木屋的门忽然开了,从中蹿出来一个影子。苏幼月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前方地上的落叶和枯枝被什么脚步飞速碾压,她后背也像有一条冰冷的游蛇飞速游过,让她汗毛倒立,想要往后退去。下一秒,她就被一股猛然的力道扑倒在地。湿淋淋毛茸茸的触感让她明白过来这股力道不是来源于人,而是一头野兽,她竭力挣扎着,那野兽也并不客气,一口咬在她腿上。剧痛从腿上传来,苏幼月瞳孔紧缩了下,有那么一瞬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向来对腿上的感觉格外敏感,更莫说是极端的痛感。自从她的一双腿康复之后,她就时时刻刻小心呵护,从不让腿受一点伤,这会儿被野兽咬住,她浑身抑制不住地发抖,在忍受了手上、脚上无数的疼痛之后,腿上的疼终于让她忍不住崩溃,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是你?”一道声音突然传来。苏幼月朝前看去,可视线里依旧一片黑漆漆的夜色,她依旧什么都看不清楚。 伺候谢渊的女人“啸月,回来。”那道声音再次响起,几乎是下一秒,撕咬在苏幼月腿上的野兽直接退去,只留下痛感还在她腿上来回反刍,提醒着她,她的腿受了伤。“你是谁?”苏幼月看不清对方,也不清楚对方是如何能在这黑暗中看清自己的,但无疑,对方此刻对自己没有杀意,否则大可叫那畜生撕碎了她。那人低笑一声,却没有说话,上前一只手就拎起了她,往木屋方向走去。苏幼月几乎被拎在半空,脚尖歪歪斜斜踉踉跄跄在地上走,滋味并不好受,终于到了木屋前时,那人一把松了手,她没有着力点,也随之摔在了门槛上。这一下震,她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疼。那人也俯下身来,嫌弃道:“真脏。”苏幼月抬头看去,还没看清那人的脸,就先被他那一双蓝绿色的眼睛抢走了注意力。“拓跋枭?”她讶然喊出对方的名字。“你怎么在这?”若是没记错的话,这是他们大盛!拓跋枭嘴唇斜斜勾起:“这个问题,还是苏大小姐自己先回答的好。”苏幼月抿了抿唇,先前吊着的心只是微微放下,并未因为是碰到认识的人就放松警惕。拓跋枭……不是什么好人,他冷血无情,上一秒还跟你笑吟吟的,下一秒说不定就会挥刀带走你的脑袋,且他的善念和道德感也纤薄得几乎没有,指望他能发什么善心,倒不如指望荣王能大发慈悲,把自己送回燕京。见她久久不答,拓跋枭笑容收敛了几分:“苏大小姐不想答?”他有意无意看了一眼身旁。苏幼月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终于看清了方才咬了自己的畜牲的全貌,那是一头足有大半个人高的白狼,通身雪白的皮毛,没有丝毫杂色,此刻它正舔着嘴边的血迹,很快就把嘴边的皮毛舔成了粉红色。那白狼似乎很喜欢这血的味道,舔了几口后,一双琥珀色的瞳孔就往她的伤口看,似乎跃跃欲试。苏幼月很快收回视线,回答道:“我是被人绑架到辽东来的,就在今天早上,我杀了绑匪一个人,诓了另一个,跳水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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