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月听着她聒噪的声音,只觉得吵,后退几步便要离开:“二妹,我就先不打扰你和孟小姐叙旧了,我先自己走走。”
孟知意顿时冷笑道:“算你这个村姑识相,我们千金小姐说话,哪有你在这听的份!”“知意。”沈珠玉蹙眉劝阻,旋即又走到苏幼月身边,拉住她的胳膊,“大姐,我没有这个意思,你人生路不熟的,若是迷路了,岂不是叨扰了国公府?”孟知意噘了噘嘴:“珠玉姐姐,让她老老实实待着哪也不去就行了,晾她也不敢去哪丢人现眼,如今谁不知道她沈楠楠的名声,不孝不悌,心机满满!”她说话的工夫,苏幼月已经抽出自己的胳膊,转身离去。沈珠玉不由暗自气恼孟知意,可又不能对这个任性的小姑娘明说今日计划,于是便给忍冬使了个眼色。忍冬点了点头,很快朝着苏幼月的方向跟了过去。待回过神来,沈珠玉才问道:“珠玉,你今日怎么这身打扮?”最近几日她频频去圣教抄写圣典,看来错过了不少消息,今日她一过来,就发现居然有很多姑娘是沈珠玉这身打扮。沈珠玉并未见到苏幼月那日刚进府时的打扮,也不知道她那日出府戴了面纱,不然心细如她,根本就不会察觉不出端倪。孟知意一听,就厌恶地看着那花桥上的姑娘们:“珠玉姐姐,别提了,谁知道她们今天一个个都故意模仿我,和我撞衫!” 她也来勾引赫连凛?沈珠玉静默了一瞬。虽然她还不解这些姑娘们为何都这副穿着打扮,却清楚一件事。这些人绝不可能是在模仿沈珠玉的打扮。孟知意平日里穿的衣服都颜色娇嫩,哪有这般朴素清淡的时候。何况,她的样貌和这身衣裳的风格也一点都不搭,不光没有衬得她更貌美,反而把娇俏压下去了些,总而言之,今日的许多姑娘穿这身衣裳,都把容貌反而降低了几分。所以沈珠玉根本不信孟知意这套说辞,只是她并不戳穿,只是微微一笑:“原来如此,她们倒是东施效颦了,穿着都没有知意妹妹穿着好看。”孟知意挑了挑下巴:“那是自然。”说罢,她就左顾右盼,想看看赫连凛什么时候才会出现。半晌没见到什么人,她有些泄气,便只能先拉着沈珠玉到那条水面上的花桥上去赏景。刚一到,她就听到两个戴着面纱的姑娘在说话。“哎呀,李姐姐那日也戴着面纱上街去了?真巧,我也是呢,可倒是没碰到李姐姐。”“圣都城这么大,碰不到也没什么,不过听说张妹妹前两日不是还去红枫园了么,那会儿我也没见到张妹妹呀。”两个姑娘说得有来有回。孟知意瞬间想起,母亲说过,那个面纱美人后来又在红枫园出现过,还和赫连凛见了一面。她瞬间攥紧了香拳:“是啊,那天我也去红枫园了,可没见到你们呢。”几个姑娘回过头来,看见她这身打扮,顿时露出了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不过定安侯府门第高,她们自不敢对孟知意说什么难听话,反倒是看到沈珠玉以后,眼中多了几分好奇。这几日定安侯府和沈家的亲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她们还以为,两家关系定然变差,以后见面都不会多说上几句,谁知道这两人居然还走在一起。还有姑娘好奇往沈珠玉身后看去:“听说如今沈府又来了一位沈大姑娘,姐妹们都好奇得很,怎么今日不见她来?”沈珠玉平日里总是一副知书达理,宽容大度的世家千金模样,没少被一些贵族们拿出来称赞,作为女儿家的标榜,尤其是她还得到了圣教的赏识,私底下,这些姑娘们说不嫉妒她是假。可平常她看起来总是完美无缺,让人挑不出丁点错误来,沈家那四位少爷也是,对这个唯一的姐姐无比恭敬维护,整个沈府上下一条心,这好不容易出了个异类,她们可不就好奇,想看笑话么。孟知意顿时冷哼一声:“你们想见那个村姑做什么,她那样的人,根本就难登大雅之堂。”想到那位姑娘前两日还当众说孟知意像蛤蟆,这些平日里因为门第不敢惹孟知意的姑娘们都暗自偷笑起来。村姑也好,反正她跟孟知意对上,她们不过是看笑话罢了。几位姑娘正讨论着,忽然见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她们齐齐看去,就看见那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的戴着面具的男人,他的步伐气势如虹,可偏偏又有一番沉稳姿态。东荣男儿们好战,多勇猛热烈,身上倒少见这种沉稳感,这些女儿家便觉得此人强大神秘,让人心潮澎湃不已。“赫连凛来了!”有人按捺不住激动喊道。谁不知道,如今拓跋枭不在圣都,赫连凛就是圣都城里如今最强的男人!孟知意也灼热望去,视线追随着男人的步伐,若不是面前全是湖水,她真是恨不得直接飞奔过去。等察觉赫连凛等人也在往这条花路上来时,孟知意激动得差点掉下水去,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才赶紧竭力保持镇定,抬了抬下巴,想模仿出面纱美人的姿态。那面纱美人可是拒绝了赫连凛的。等赫连凛到了跟前,凡是戴了面纱的姑娘们一个个立刻姿态优雅站立,余光却偷偷看着他。可男人却在水榭亭中直接坐下了。几个在水边的姑娘顿时大失所望。孟知意也失望至极,可一不做二不休,她索性施施然朝着那边走去。就在她刚刚到亭子下时,忽然听到赫连凛旁边的宇文景道:“赫连兄,真是好艳福啊,这圣都城里的姑娘为了你都下了血本了,一个个都模仿起面纱美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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