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皇上和公主做后盾,白家这生意,谁还敢去染指。白家,绝不会再遇见第二个沈家。嬷嬷忍不住道:“这样的姑娘,也难怪三公子都会对她刮目相看。看她对白家人尽心尽力至此,也许身份无异,真的只是奴婢多心了。”平阳公主未置否,只是抚摸鹤纹的指尖慢了下来。“若是早知凛儿会瞧上她,我又何至于……”
她话未说到尽头,便眉目不忍,先前作为公主的那身雍容气度顷刻间尽散,整个人陷入一种纠结挣扎的破碎感中。嬷嬷忙上前扶住她:“公主不必自责……公主也是为了东荣好,奴婢反倒觉得,她若是能转移三公子的注意力,也总好过从前。”慢慢的,平阳公主在嬷嬷怀中平复了心绪,才支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形。“但愿如此……”“只愿凛儿不要恨我……”雪花随风飞旋。刚出了温暖的室内,苏幼月就被室外的冷意凉得步伐慢了些。青萝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生怕自己逾矩,惹了公主府的人不快。带路的小厮却知这位沈姑娘得了公主喜欢,态度比来时客气了几分,还客套道:“沈小姐,一会儿前面又是台阶,您小心着些。”“多谢小哥。”待出到公主府外,苏幼月正要回头再道谢,却见公主府内忽然又缓缓行出一队人来。雪花几乎迷人眼,她却依然看清这些人身上那用金线绣了繁复符号的白袍,那是东荣圣教标志性的神使服饰,白金色的面纱遮去了他们的面容,那从面纱侧垂落的乌黑发辫上,沾满了纯白的雪花。苏幼月的视线摇曳了下,便定格在唯一戴着纯白色的涂漆面具的男人身上。是东荣那位新圣子。他怎么会在公主府?苏幼月还在发怔,这一行人已经缓缓行出,小厮连忙招呼着她和青萝往后退,给他们这行人让路。公主府外,看到圣子的侍卫们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小厮和青萝也忙虔诚低头。苏幼月虽不信圣神,但入乡随俗,她并不想出风头,也缓缓低头。然而片刻后,她忽地又抬起头来,看向神使护送中的圣子。那纯白的涂漆面具后,一双红瞳望着她。只是一眼对视,那双眸子便移开了视线。冷风中,苏幼月抬起一张露在面纱外瓷白如雪的脸,眼睫因碎雪微微颤抖。一眨眼,那雪就在眼眸处化了,湿润了泛红的眼睑。最前方的几个神使立刻扫视而来,看向她,眼神审视。就连青萝都察觉到了不对,偷偷扯了下她的衣袖:“小姐……”小姐是怎么了?眨眼间,神使团已然近在眼前。为首的神官目光锐利,像是鹰隼的眸子。苏幼月虔诚地行礼,嗓音哽咽。“圣神在上,圣子大人在上,请保佑信女舅舅弟弟身体康健,平平安安。”闻言,那神官眼神缓和了几分,但依旧高高在上,从她面前直接路过。眨眼间,地上多了一串离去的脚印。苏幼月缓缓起身,湿红的眸子看向一行人的背影。圣子这次没有坐在雪象背上,宽阔的身形顿时显露无疑,走在漫天大雪中,似是背负着漫天风雪。慢慢的,苏幼月扬了扬唇,可很快又不受控制拉了下来。她终于……找到谢渊了。可是,这辈子,她又没有保护好他。“小姐,您怎么了呀?”青萝关切问道,她虽然不明白,可也看得出来,苏幼月的状态不对。苏幼月一言不发,上了马车。青萝只好跟着赶紧上去。回去路上,青萝也不好再吭声,用一双担忧的眸子看着苏幼月。不知过了多久,苏幼月才抬起头,看向她。“青萝,圣子一世不得有喜怒哀乐,不得动心动情,不得有任何情感的圣子,到底是会对众生生出怜悯之情的神,还是一个受他人控制的傀儡?”青萝愕然,摆了摆手:“小姐,不可这般说,若是叫圣神知道了,定要降下神罚……”“神罚,还是人罚?神使,还是骗子?”苏幼月近乎逼问,眸子萧杀。“你可知,历任圣子之所以能不动心不动情,不是因为他们是无暇的圣人,而是因为圣教给他们吃了一世不得有任何情绪的毒药!”青萝自然不知,她呆滞地张着嘴,久久合不拢,不知是因为太过震惊,还是被苏幼月的杀意所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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