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碧水,清澈如镜,水中沐浴的杨广与宣华夫人纤毫毕见。阳光格外明媚,池水温热适体。杨广不时忘情地抚摩着宣华夫人的玉体,喜笑颜开,兴致极浓。宣华则是勉为逢迎,常常是靠在汉白玉池壁上默坐不动,粉面上无一丝笑容,淡淡的哀愁笼罩在眉峰。杨广搂住她的香肩,关切地问:“夫人有何心事?难道朕对夫人还有照顾不周之处?”“万岁对妾妃天高地厚,恩泽如山,宠信有加。”“既如此,爱妃为何闷闷不乐?”“这……”宣华遮掩道,“妾妃生来喜静,不比云妃狂浪性体,万岁见谅。”“不然,往昔你待先皇时,每每歌舞承欢,嬉戏耍闹,何等快活。而今对朕却冷若冰霜,分明有意欺君。”“妾妃怎敢。”宣华料到不说真话难以过关了,轻轻叹口气,“万岁实不相瞒,近日妾妃面前时时出现先帝的身影,无论妾妃闭目睁眼,先帝总是站在面前。本已有愧于先皇,怎敢在他面前再放浪形骸。怕是先帝灵魂来惩罚妾妃。”“迂腐之言,人死犹如灯灭。不要胡思乱想,百祟皆由心生,你只管与朕欢乐,邪魔自然退避。”杨广对面贴胸将宣华抱定,“来,你我且在水中欢乐一回。”“光天化日,宫娥太监看见,大为不雅。”“无妨,游龙戏凤,美哉、快哉!”杨广已自动作。宣华挣不脱,无奈被动承欢,然仍是一脸苦相,哪有一丝快感。总管太监刘安急匆匆走来,他怎知杨广与宣华此刻正在水中云雨。以往杨广池中戏水时,他也曾奏报朝政。如今他奔至池边:“万岁……”及见水中情景,不由愣住。“啊!”宣华夫人猛见人来,受了惊吓,竭力推开杨广,把脸扭向池壁。心头突突乱跳,全身不住颤抖。杨广大为不悦,对刘安没好气:“何事便如此慌张?”“奴才该死!”刘安跪倒池边,“大元帅杨素得胜班师回朝,在城外灞桥候旨。”“得胜返京,先回府邸,明日早朝,上殿覆命就是。”杨广此刻心烦。“万岁,杨素生擒汉王,全歼叛军,立下大功。”刘安吞吞吐吐奏道,“杨素言称,他出征时,万岁在灞桥送行时曾许诺,他若得胜归来,万岁将去灞桥相迎。”“那不过是信口而言。”“万岁,有道是君无戏言。”“如今朕不得时间,要他且回自家府之中。”杨素万万没想到宇文化及竟敢当殿揭他老底,明白难以否认,只好如此遮掩,心中是恨死了宇文化及。“万岁,末将还有本奏。”宇文化及不肯罢休。朝班中的李渊想,从昨日杨广在灞桥的举措看,显然杨广已对杨素不满,看来今日是够杨素喝一壶了。而宇文述则急得几乎喊出声,他暗恨儿子不识进退,杨素官高极品,与杨广交厚多年,岂是轻易能搬倒的,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出乎李渊的意料之外,杨广并不想深究杨素的过失:“将军不必再奏,朕自有道理。”杨素见杨广并不以宇文化及所奏为口实处置自己,心头又涌起对杨广的感激之情,觉得杨广还是有情有义的皇帝。杨广今日的做法,令百官都觉奇怪,与昨日判若两人:“众卿,越国公杨素不顾年迈,率兵出征,以少胜多,平息叛乱,于国有功。朕决定加封杨素为太傅,赏黄金五百两。李渊晋升兵部侍郎,赏黄金三百两。宇文化及为兵部员外郎,赏黄金二百两。元礼授与护军统领官职,赏黄金一百两……”金殿之上,所有出征将领俱有封赏,可谓皆大欢喜。杨素精神倍增,谢恩后又加启奏:“万岁,逆首杨谅现押殿外,请旨发落。”杨广传旨:“把杨谅押上殿来。”被反绑双手的杨谅上殿以后,立而不跪,以藐视的眼神面对杨广。武士见状,上前要将他按倒,杨谅又叫又跳撒泼挣扎。杨广对此并未发怒,而是令武士退下,然后口气温和地发问:“汉王,如今你兵败被俘,还有何话说?”“杨广,我恨未能为父皇、母后报仇!”杨谅怒目横眉。杨广依旧和颜悦色:“朕为先皇册立之太子,即位乃天意钦定,你大不该逞一时之气,做出谋逆之举,犯下滔天大罪。”“杨广,你弑父乱n,有何脸面为人主?今我未能将尔推翻,苍天岂能容你,料你难以长久。”杨素出班奏道:“万岁,杨谅罪重如山,不知悔改,竟敢当殿谤君,请即处斩。”杨广却问百官:“众卿以为当如何处置?”“杨谅论罪当斩。”百官异口同声。杨广叹口气:“咳!汉王乃是朕最小的弟弟。”杨谅冷笑连声:“杨广,你就莫假惺惺装慈悲了。要杀便杀,我杨谅九泉之下可以勇对列祖列宗,而他年你死之后,如何去见黄泉下的父皇与母后?”杨约忍不住出奏:“万岁,杨谅如此嚣张,毫无悔改之意,处死就是,不需留恋。”杨广又略作思忖:“杨谅罪莫大焉,凌迟亦不为过。但毕竟朕之手足,实在不忍加诛,且削去汉王封号,打入天牢,囚禁终生。”“杨广,你杀了我吧!”杨谅跳脚喊道,他并不为活命而感激,“如此生不如死,你传旨将我斩首吧。”杨广不予理睬,挥挥手:“把杨谅送入天牢。”不论杨谅再如何喊叫,还是被武士押走了。“万岁,您大不该饶恕杨谅。”杨素颇有教训的口气,“须知斩草不除根,终究是后患哪。”“国公如此见解,那么众卿呢?”杨广面对百官发问。宇文述出班回话:“万岁,圣天子以德治天下,万岁宽厚仁和,定能收天下民心,使万众仰戴,四夷臣服,国泰民安。”百官亦齐声赞颂:“皇上不斩杨谅,英明仁爱,实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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