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岂非梦人噫语。”杨广却已思路清晰:“有何不可,在洛水、黄河至长江间挖一水渠,自洛阳乘船即可直达江南矣。”萧娘娘又是一笑:“万岁竟说小孩子话,这可不是庄户人家挖水沟,黄河、长江相距千里,关山阻隔,如何开渠?戏言而已。”“不!”杨广神色庄重,“朕为帝君,辖有天下,商旅不便,如何富民强国。倘河渠开成,举国出行便达,朕可自由巡视民风,百姓可随意南商北贸,于国于民有大利,何乐不为乎?”萧娘娘惊诧地看着杨广:“万岁当真要开这千里长渠?”“朕意已决,岂有戏言。”杨广说得斩钉截铁。近侍王义匆匆走进行宫:“万岁,太子派人有密札送呈。”杨广接过密信,心不在焉打开,未及看毕,脸上变色。萧娘娘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似有大事发生:“万岁,莫非长安有变?”“哼!杨素老儿,朕非致他于死地不可。”杨广恨恨地说。“万岁,究竟发生何事?”萧娘娘追问。杨广把信与她:“拿去看来。”这是太子杨昭的亲笔信,内容是杨广离京后,杨素昼夜与亲信宴聚。席间其部下多次言及,杨广对其已有猜忌,应趁长安空虚,手下握有重兵,乘机起事,取而代之。杨素感到尚无必胜把握而犹豫不决。“梓童,朕待杨素不薄,而他竟怀二心,你说,这老贼当杀不当杀!”杨广龙颜大怒。萧娘娘委婉劝道:“杨素固然可恨,然毕竟曾有大功,且太子一封书信不足为凭。如此便擅诛大臣,难以服众,万岁难道忘了刘安之言。”这句话把杨广提醒,使他冷静下来。对待杨素,无须操之过急,也不必大动干戈。选一适当时机,再巧妙下手不迟。萧娘娘见杨广沉默不语,担心他尚未想通,便又告诫:“杨素握有重兵,行事务须谨慎,不可激出变故。”“梓童放心,朕自有道理。”一个削掉杨素兵权的方案,已在杨广心中形成。他吩咐王义:“传宇文述进见。”宇文述奉召来到行宫:“万岁传唤臣下有何差遣?”“宇文爱卿,朕要委托你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请万岁明示。”“要你在河南就地征集百万民夫,开河挖渠。”“臣本舞文弄墨之人,不谙河工之事,只恐难以胜任。”“爱卿办事干练,朕多年深信不疑,如此浩大工程,非卿不可。”杨广又许以方便,“工部官员,天下匠作,随卿任意调用。”“万岁如此看重为臣,敢不竭尽全力效命。”宇文述尚有疑问,“万岁言道从洛水入黄河,那么,洛阳至长安间,该怎样挖渠呢?”“这段就不必了。”宇文述更加费解:“那么,日后渠成,从长安到洛阳仍是陆路了?河渠不达京城,岂非天大缺憾。”杨广微微一笑:“朕决定迁都洛阳。”“啊?”萧娘娘大吃一惊,“这洛阳虽说富庶,可是哪来宫室?况且也难比长安居民之众,岂可作为京城。”“这有何难!”杨广主意已定,“朕并非依洛阳现状迁来,而是重新营建都城。它地处长安以西千里余,权且称为东都吧。”萧娘娘忍不住又插言相劝:“万岁,长安历代帝都,宫室齐全,皇城坚固,何必糜费财力、人力再建东京。倘万岁觉得长安宫室不堪使用,尽可改修扩建,总比重建要省却百姓无数血汗钱。”“梓童差矣。”杨广振振有词,“朕建东京,自有道理。长安地偏西北,政令难以及时远达四境,尤对山东、湖广诸地鞭长莫及。洛阳地处中州,正可补长安之不足。况且南粮北运,南物北贩,洛阳为终,便可减少千里之遥的路途。故而东京之建,诚利国便民之举也。”一向以军师自居的宇文述,不觉点头赞许:“确为明智之举。”萧娘娘亦觉有理,便不再反对。宇文述还关心着另一件事:“营建东京,工程非同小可,但不知万岁委重任与何人?”“朕看只有尚书令越国公杨素能当此重任。”杨广对真实意图加以掩饰,“杨素指挥百万大军皆调度有方,每战必胜,修建东京,定能运用自如,有条不紊。”“万岁明见。”宇文述心中明了,杨广是要夺杨素兵权。萧娘娘也看出了这步棋,并觉得这样做总比杀了杨素强,也大为赞同:“如此甚好。”杨广的雄心壮志,和作为皇帝不甘无所作为的思想,使得中国有了举世闻名的大运河。自公元605年起,宇文述征调统管一百万民夫,开始了声势浩大的挖渠引水工程。首先开挖通济渠,自洛阳西苑起,引洛水、谷水入黄河,再从板渚引黄河水入汴水。之后,从大梁以东引汴水入泗水,最后到达淮水。第二步整修邗沟,在淮南征调十万民工,扩建自山阳经江都至扬子而入长江的山阳渎。全程开通后,河渠通宽四十步,岸植垂柳,沿渠修御道,整齐划一,蔚为壮观。与此同时,东京城也在加紧修建。城分宫城、皇城、外城三部,宫城为宫殿群,乃皇帝、后妃居所。皇城为文武百官衙署所在地,外城则为百姓市民生活区。其中宫城的规模远远超过长安,周长已达三十余华里。而外城周长七十里,更是壮阔宏伟。为保京都粮源,还在城内同时修建了专供储粮用的庞大的含嘉仓,在城北修了回洛仓。尤其是在附近巩县修建的兴洛仓,周长二十余里,内有粮窖三千,每窖可存粮八千石,可见其规模之大。在营造东京新洛阳的同时,杨广又命杨约主持,在城西修建显仁宫。这是个几乎可与秦阿房宫争雄的浩大工程。如果说杨广建东京是为了有利于国家的统治和经济的发展,那么修建显仁宫,则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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