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洗尘寺礼佛斋戒,往佛祖念在他们诚心祈愿的份上,让家中病者好转。
入院的时候,林思慎一行人正好迎头撞上了两人,一对年轻的夫妇,男子清秀儒雅女子温婉秀丽,看上去倒是一对极为合衬的金童玉女。
女子已有身孕,挺着大肚子被男子小心翼翼的搀扶着从屋内走了出来,见众人入院,他们皆是笑着微微颌首,算是打了招呼。
林思慎勾唇一笑,礼貌温和的对着他们点点头,算是回礼。
入屋之内,兰青不免有些感慨道:“都怀了身孕还不远万里的从庆州赶来洗尘寺,真是诚心呐。”
沈顷婠微微点了点头,启唇轻声道:“所谓求佛,不过是求一份心安罢了,至于是否灵验看的不是天意,而是人意。”
林思慎和沈顷婠两人居住的屋子相邻,墨竹先去一旁收拾屋子,林思慎则是跟着进了沈顷婠的屋内,踌蹴着似乎有话要说。
可碍于兰青在,林思慎并未开口。
沈顷婠只看她一眼,便了然了,她吩咐兰青暂且别收拾,先去打一些水来,兰青领命退下顺势关上了房门。
一转眼屋内便只剩下林思慎和沈顷婠两人。
沈顷婠抬袖一拂,施施然的坐在桌边,看着欲言又止的林思慎,眸光一闪启唇问道:“你可有话与我说?”
林思慎垂下眸子,轻声应了一声,半是犹豫的开口道:“回府之后,我想搬出琉光阁,回之前的院子住下。”
沈顷婠唇角那抹浅笑瞬间消逝,她语气略带着一丝冷意问道:“为何?”
原由林思慎实在是不好解释,她只是含糊的随口找了个借口:“我与郡主同处一室,总觉得有些不方便。”
沈顷婠的目光落在林思慎躲闪的眼神上,久久没有挪开,半晌之后她神色复杂的轻叹了口气道:“就算我应允了,老夫人和林将军会答应?”
今日柳卿云未提及之前,林思慎一直未曾想过自己对沈顷婠有何异样的感情,可经柳卿云一提起,她似乎真的发现自己面对着沈顷婠时,总会觉得有些异样。
就如同现在,和沈顷婠同处一室,只要看向沈顷婠,她的目光中就装满了沈顷婠的身影,旁人旁物她便难以注意,这似乎的确不是什么好兆头。
对别的事林思慎或许算得上敏锐,可对感情一事她总显得有些愚钝,当初与云鎏日夜相处,她久久未曾发现云鎏对自己生了爱慕之意,墨竹几次提醒她这才恍然大悟。
林思慎眉头紧蹙,她迟迟不敢与沈顷婠对视,只能偏开头躲避开她的目光,低声道:“就说是佛祖的意思,要想找借口总是有的。”
闻言,沈顷婠眸光一暗,清冷的面容上染上了一丝愠怒,她缓缓站起身踱步到林思慎身前,冷淡的目光扫过林思慎躲闪的神色。
沈顷婠一靠近,林思慎便情不自禁的想要后退。
可她退一步,沈顷婠就逼近一步,很快她便被沈顷婠堵在了门口,沈顷婠那清冷深邃的眸子仿佛照见林思慎的双眼,就能看穿她的想法。
林思慎不敢与她对视,只能急切的转身想要开门逃出去。
可沈顷婠怎会给她机会,就在林思慎的手触及门闩时,沈顷婠抬手自她肩头擦过按在了门上,林思慎拉了两下都没打开门。
林思慎心中乱作一团,平日沉着冷静的她,现下只要对上沈顷婠那双幽深的眸子,就方寸大乱原形毕露。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后,缓缓转身直面近在咫尺的沈顷婠。
才一转身,沈顷婠微凉修长的手指便箍住了她的下巴,收拢的五指固定住了她偏开的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林思慎不得已只能抬眸看向沈顷婠的双眼,她现下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兽,双眼中满是茫然无措,却又故作镇静的摆出一副丝毫不落下风的神态,缓缓开口道:“郡主想做什么?”
沈顷婠面色紧凝,深邃的如同幽谷的双眸定定的看着她的双眼,轻启檀口道:“要想找借口瞒老夫人和林将军简单,可你该怎么找借口瞒你自己?”
林思慎抬手握住沈顷婠微凉的手腕,轻轻一用力却并未拉开,她只能抬眸望进沈顷婠的双眸,仿佛从那清冽的神光中,瞥见了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她怔住了,喃喃低语道:“瞒我自己什么?我有些不懂郡主的意思。”
对一个向自己求问的人,沈顷婠一向喜欢提点一二,让那人自己了悟,有时说的太明白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沈顷婠敛眸勾唇一笑,箍着林思慎下巴的手微微松动了些,她好似叹息般的轻声道:“有时我总觉得你很聪明,可有时又觉得你愚笨。”
林思慎看着沈顷婠面上复杂的神色,迟疑着正欲开口,却瞥见沈顷婠身后的木窗外,快速的掠过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神情一僵,正诧异之际,木窗外又掠过一道身影,似乎正追逐着前一个消失的身影,这次那一闪而过的人自窗边离去前那一瞬,偏头往屋内看了一眼,一双冰冷满含肃杀之意的眸子望进了林思慎的双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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