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林思慎点了点头,而后定定的望着沈顷绾道:“我的确想到了一个对策,不过只怕需要郡主的帮衬。”
沈顷绾神色虽风轻云淡,可望向林思慎的一双清冽眸子,却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浅浅笑意,她眉尖一扬道:“你但说无妨。”
林思慎偏头看了眼安睡的居安,沉吟道:“我不想在此时对孙文谦动手,可又不能让二哥的恩人因我牵连而死,只能想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我记得郡主此前与我说过,要想打破二皇子和四皇子指尖的僵局,就是要将二皇子逼到绝境,让他退无可退。”
沈顷绾眸光一动,似笑非笑的阖眸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林思慎缓缓抬眸,眼中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芒,她勾唇冷冷一笑道:“受制多年,我也该反客为主,让他们来尝一尝被人扼住喉咙的滋味。”
沈顷绾意味深长道:“牵一发动全身,一旦他们二人退无可退,恐怕那只藏在暗处的老狐狸,也会忍不住伸出利爪。”
“那就一并剪去他的利爪。”
林思慎的声音掷地有声,她定定的望着沈顷绾,阴柔俊美的面容是不同寻常的坚毅和决然,她面上浮现了一丝灿然笑意,轻声反问道:“这难道不是正合了郡主心意么?”
沈顷绾神色复杂的望着林思慎,缓缓抬起手轻柔的抚过她的面容,一字一句柔声道:“慎儿,你只需谨记一件事,无论你要做什么,哪怕你与世人为敌,我都会护你周全。”
林思慎闻言一怔,眼中的锐利寒芒逐渐散去,她安心的缓缓闭上了眼,感受着沈顷绾抚在面上的玉手,一寸一寸流连的划过她的眉目鼻尖。
“郡主若护我周全,那我便还郡主一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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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慎在王府待了大半日,直到天色渐晚,她才依依不舍的和沈顷绾林居安话别,独自一人回到了将军府。
简单用过晚膳,填饱肚子之后,她就让墨竹守在门外,自己则是待在书房寸步不出。
夜色降临,皎洁的月色被乌云遮蔽了光辉,换上了夜行服的林思慎摸黑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将军府,一路赶往了城西刘策藏身的草庐。
草庐内不见二皇子身影,只有等候多时的刘策迎上前来,请林思慎落座相谈。
林思慎没有与刘策兜圈子,开门见山的将自己的决定和盘托出,刘策闻言思忖一阵,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林大人是答应了?”
林思慎点了点头,神色似有疲倦之色:“我与刘先生共事多年,先生应当早已摸清了我的性子,我并非胸怀大志之人,只愿在这多事之秋,能竭力护佑亲人周全。”
刘策捋了捋胡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的神色,口中悠悠叹道:“林大人果然是重情之人呐。”
林思慎摆了摆手,无奈苦笑道:“先生就不要讽刺我了,这重情二字看似赞誉,实则牵挂大多,我便是受苦于此,遇事不决优柔寡断,终究难成大器。”
刘策倒是不认同林思慎的自嘲自怨,他宽解道:“林大人又何苦自嘲,仕途亨通加官进爵乃是大志,护佑亲眷同享安乐又何尝不是,不过是人心抉择之差罢了,大人切莫妄自菲薄。”
不等林思慎开口,刘策又朗声笑道:“只要今次大人办成这件事,替殿下了却后患,殿下定当会器重大人,只要殿下一朝得势,大人亦能高枕无忧,威远将军府自然也会在大人的护佑下安然无恙。”
林思慎神色一动,试探道:“可若是不成呢?”
刘策闻言面上笑意一僵,神情顿时冷了几分,他漫不经心的抬手掸了掸袖口的灰尘,口中幽幽道:“殿下对大人委以重任,是相信大人的本事,若是大人连这件小事都办不成,恐怕”
刘策话音一顿,意味深长的瞥了林思慎一眼,没再接着说下去了,可他的话外之意却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林思慎心下了然,她眸光一暗,缓缓起身拱手笑道:“先生大可放心,三日期限之内,我必定会办成此事。”
刘策闻言肃然起身,徐徐拱手道:“那在下就静候大人佳音。”
虽然二皇子不想惹人怀疑,才迫使林思慎去暗杀孙文谦,可他终究对林思慎不放心,暗中派了不少人手盯紧林思慎,还往她身旁安插了两个人,美其名曰是帮手,供林思慎差遣,可实则是派他们来监视林思慎,以免她暗中动手脚。
林思慎答应三日之内除掉孙文谦,可却迟迟没有动静,前两日她都是按部就班的上下朝,除了去兵部处理公文之外,就是待在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刘策倒也沉得住气,他没有派人提醒林思慎,也没有自己动手,而是默默蛰伏在将军府周围,观察着林思慎的动向。
就这么一直到了第三日,按兵不动的林思慎才终于有了动静,这日深夜她悄然出府,才一翻出高墙,两个神秘黑影便悄然落在了她身后。
“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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