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真是我的对家坑我?”“也未必是您的对家坑您,”伙计道:“或许是无意间被义县新来的县令给坑了。”义县新来的县令韩牧:……顾君若和贺子幽也一同看向他。伙计道:“你道我们江陵的粮商为何不进义县?”“为何?”“因为义县里最大的粮商姚家,姚家和许刺史有亲,许刺史说过,不许江陵的粮商去义县和姚家抢生意,”伙计道:“义县本地的粮商也就罢了,我们这外地的粮商进去,那可就犯了许刺史的忌讳。我们东家说,为了那点小利得罪许刺史不值得。”“毕竟义县再赚钱,那也是一时的,赚不长久,但要是得罪了许刺史,以后我们在江陵的生意就不好做了。”韩牧听得目瞪口呆,“不是,义县遭灾了,身为一府刺史,他不应该想着救济灾民,缓解灾情吗,怎么反而帮着姚家坑害百姓?”“嘘,”伙计心急的看着他,“休得胡说,客官要是在此胡言,那就恕小的不接待了。”“等等,”韩牧拉住他,脸色铁青的问道:“那我不进粮食,进粮种可以吧?”“粮种?那倒是没有说不可以,不过这会儿义县穷得很,听说都快人吃人了,他们还能买得起粮种?”伙计笑道:“客官要是真想淌这趟浑水,要我说也不必非得买粮种,您就买粮食呗,大不了以后不在江陵做别的生意就行。” 砍价顾君若:“所以许刺史阻拦外地粮商进义县,不是拦路阻止,而是卡客商们的文书等物?”“不错,刺史大人忙得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小的姚家那么劳动,还拦路阻止呢,往下递一句话,断了以后你们进出江陵的过所,那你们的生意就断了。”伙计还是很有见识的。这招的确够狠,还不露痕迹,比喊打喊杀,直接路上拦截要高明太多了。韩牧和顾君若都表示受教了。“那我们还是来谈一谈粮种吧,你们这里的种子好吗?”伙计立即道:“好呀,全江陵就我们家的粮种最好,别家都多有不及。”三人对他的话都表示怀疑,觉得他是王婆卖瓜,所以让他把粮种拿出来看看。伙计一边翻出粮种来,一边道:“客官,你们还真进粮种去义县呀,虽说你们买粮种得益的是我们粮铺,但我还是好心劝告你们一句,此时把粮种送进义县,那就跟羊入虎口一样。”“里头的难民要是乱起来,那是连人都吃的,更别说粮种了,”伙计道:“这粮种可比粮食贵重多了。”韩牧就顺势问道:“多少钱一斗?”“九十文一斗。”韩牧:“不都是稻谷吗,这也太贵了。”伙计也不介意,笑道:“郎君先前不是做粮食生意的,自然不知道,这粮种一直比粮食高价的,这可都是各地精挑细选出来的好种子。”“您就看这一批,这是当阳去年精挑细选出来的粮种,这一批则是我们江陵县的,价格更高,九十二文一斗,”伙计一一给他们介绍,这里不仅有江陵府各县精挑细选出来的粮种,还有外地送来的粮种,不过价格反而比本地的低一些。用伙计的话说是,“我们江陵就是天下粮仓,亩产在全国都是数得上的,米的口感也极佳,所以我们的种子自也比外面的好,自然要贵一点儿。”韩牧和贺子幽都看不出种子的好坏来,俩人一同看向博学多识的顾君若。顾君若察觉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后转身和小北道:“回去把柳宽带来。”柳宽是他们从义县带来的老吏,他会认粮种。小北应下,转身就往外跑,他们的客栈距离这里不是很远,之前是一边逛街一边找粮铺,所以耗费的时间长。现在找到了地方,直接穿巷而过,很快就回到了客栈把人带出来。顾君若趁着这功夫干脆多了解一些粮种,还看了豆种和麦种。伙计也不介意他们问得多却不说买,热情地给他们介绍,说得口干舌燥,让在后院休息的掌柜都忍不住出来看情况。见韩牧等人衣着不俗,且口音不是江陵这一带的,他便笑着上前,“客官们想要买江陵的粮种?却不知家是哪儿的,我们江陵多水,因此粮种也多喜水,太北的地方是不适合江陵的粮种的。”韩牧闻言,对掌柜多有好感,就道:“不是送往他处,就贩去义县而已。”掌柜脸上笑容不变,颔首笑道:“那倒是合适,客官们想要什么粮种?”韩牧就把刚才对他的好感给收起来了,这人没有伙计实诚啊。正想着,柳宽到了。顾君若就让柳宽上来看粮种,一边还和掌柜谈价钱,“我们是要做生意的,掌柜也知道,现在义县受灾,这粮种的售价太高恐怕卖不出去,所以还请掌柜便宜一些。”掌柜笑着应好,答应他们一斗少一文钱。韩牧和贺子幽都嫌弃的撇过脸去,九十多文的粮种就少一文,他们又不是叫花子。顾君若也不说话,看了一会儿种子后问柳宽,“如何?”柳宽就低声禀报起来,“这些种子的确都是精挑细选过的,细长而饱满,看着是江陵县的种子最好,但我们义县距离当阳县不远,环境和他们差不多,用当阳县的也够了,听说去年当阳县的亩产有三石多呢。”赵含章就点了点头,低声问道:“这种子的价钱和今春的比如何?”
“一样的价钱。”“这么确定?”柳宽道:“今春县衙也买进一些粮种分发给贫户,当时就是卑职和县令大人一起来的江陵府。”赵含章点点头,“也是和宋记拿的?”“各家都买了一些。”“价格压下来了吗?”柳宽点头,“因为买的多,都压下来一二文,但多的就不行了。”顾君若就表示明白了,然后转头就和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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