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高地。“不是吗,”他说。“鹿和小野猪在一起——那边,你们瞧。”可是贝尼不得不承认,一般说来每一只野猪,每一头熊、猞猁狲、狼或者豹,不但总是要劫掠猪、鸡、牛等家畜、家禽,而且也总是要掠杀比较温和的动物如鹿、浣熊、松鼠和负鼠。这就构成了“吃或者被吃、残杀或者挨饿”永无止境的循环。贝尼也加入了对那大群野猪的攻打。六只野猪掉了下来,死的死。伤的伤。裘弟打下一头猞俐狲。那支老前膛的后座力,只是使他在老凯撒的屁股上震动了一下。他跳下马来装弹药,福列斯特兄弟们拍拍他的背。他们剥下鹿皮。很瘦的肉,显示了一礼拜来食物匮乏的后果。他们把整挂鹿肉抛到勃克的马屁股上,然后徒步向前面的橡树岛地走去。无数隐隐约约的影子在远处急速惊窜。耳听着动物发出的沙沙声,眼看着它们到处躲闪藏匿,那景象真是怪异可怕。野猪皮很糟糕,不值得保存。贝尼说:“现在把一部分肉给狗当一顿美味的午餐吧。也可以减轻些负担。”那些狗早已在大嚼野猪的腰腿肉了。经过这场暴风雨,喂它们的食物也大为减少。剥去皮的野猪肉,被放上了马背。傍晚前,全队人马来到福列斯特岛地正北偏西的地方。他们决定最好还是继续前进,然后露营过夜。因为太阳还能强烈地照上一、两个小时呢。一阵阵腐烂的臭味从那潮湿的泥土和积水中蒸发起来,裘弟感到有点儿不舒服了。勃克说:“我庆幸草翅膀已不在人世。要不,他看见这么多的动物死去,那会多难受啊!”熊又被看到了。狼和豹还不曾出现。他们穿越丛莽驰了好几哩地。鹿和松鼠在这儿相当多。大概,它们在这儿感到非常安全,就一直不曾离开。它们变得非常大胆,那显然是因为饿慌了。福列斯特兄弟为了使两家都有肉吃,贪心而急切地又打倒了一头公鹿,把它放在密尔惠尔那匹马的背上。夕阳快要西下时,丛莽又被好几个栎树岛地所取代。遥远的南边是裘尼泊草原。现在洪水一定在那儿泛滥了。略微向东,有一片既不是丛莽也不是草原,既不是岛地也不是沼泽,更不是丘岗的地方。它开阔得像片垦地。大家同意,即使白天还剩下一、两个钟头,他们也决定到那边去宿营,因为没有一个人愿意天黑时在散发出恶臭并且到处有蛇虫的洼地里过夜。他们在两棵巨大的红松下面,搭起了营帐。头上虽然没有什么遮盖的东西,但夜空是明澈的。在这种极其不自然的情况下过夜,倒还是在开阔地上露营比较有利。密尔惠尔说:“如果我和一头豹睡在一起的话,但愿那是一头死豹才好。”他们松开缰绳,让马在天黑拴住以前任意吃草。密尔惠尔在营地南面一片矮橡树丛里消失了。接着,大家听见他在那儿叫喊起来。那些狗在无穷尽的足迹上着了一整天魔,已被各种足迹和气味搞得非常疲乏,因此正慢吞吞地跟了过去。老裘利亚突然在那儿高声吠叫起来。贝尼说:“那是野猪。”野猪显然已不能引起他们的兴趣。但接着,四只狗一齐发出了逼住猎物的狂吠。它们的声音从高到低都有,从最高的失声吠叫到列泼那种“罗罗罗”的低音。密尔惠尔又在叫喊了。贝尼说:“难道你们福列斯特兄弟从来没有打到过野猪吗?”勃克说:“他决不会对野猪叫喊得这么起劲。”狗的吠叫声变得疯狂了。贝尼、勃克和裘弟受到了声音的感染一齐跑进了那浓密的橡树林。一株矮橡树长得非常粗壮结实。在那灰色的虬曲横枝上,他们看到了猎物——一头母豹和两只小豹。母豹很瘦,很憔悴,但躯体却是出奇的长。小豹的皮上还分布着豹婴的蓝色和白色的斑纹。裘弟认为它们要比他看到过的任何小动物更美丽。它们只有长足了的家猫一般大。它们也模仿着它们妈妈的咆哮,向后倒竖着优美的胡须。母豹很勇敢。它露出了牙齿,长长的尾巴前前后后地拂来拂去,它那锐利的前爪正在投爬着橡树的桠枝。它显然马上要扑向走近去的第一个,不论是狗还是人。狗也变得更狂野了。裘弟喊了出来:“我要那小豹,我要那小豹!”密尔惠尔说:“让我们把它敲下树来,再让狗围上去咬它。”贝尼说:“如果你这样做,我们就会得到四只被撕得粉碎的狗。”勃克说;“你说得很对。我们最好还是开枪把它打下来,然后结果它。”他开了枪。母豹一跌到地上,狗立刻扑上去咬它。即使它还有一口气,也立刻会一命呜呼的。勃克爬上了橡树的低处去摇动那根横枝。裘弟又喊道:“我要小豹!”他自己打算等它们一跌到地上,就跑去把它们抱起来,他断定它们是很温和驯良的。在勃克的猛烈摇撼下,它们终于跌了下来。裘弟飞跑过去,但狗已抢在他的前面。一只只小豹已经死去,它们正被狗拖曳着,抛扔着。但是,裘弟已经看到了它们临死时牙齿和利爪并用,向狗乱扑乱咬的情景。他醒悟过来,如果他去捉它们,非被咬得皮破血流不可。然而他还是希望它们仍旧活着。贝尼说“抱歉得很,孩子。可是你现在已不是什么宠物都没有的人。这两只小豹早就变野了。”裘弟不禁对它们依旧恶狠狠地呲露着的小牙齿看了一眼。“能将皮给我再做一只背包吗?”“当然罗。这儿来,勃克。帮助我赶开那些狗,别让它们把皮撕裂。”裘弟抱起软绵绵的小豹尸体,像摇娃娃似地摇着它们。“我最恨活生生的东西死去。”他说。大人们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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